第215章-216章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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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儿，看完这些，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继续。”
    罗刹神看着教皇，似笑非笑道：“你原以为你已经被世界抛弃，却没想到，原来你竟然还能是别人的全世界，这是多么美好的感觉呀。”
    教皇没什么表情，只是喃喃道：“难道，我和她以前真的见过么……”
    “东儿，其实无论你们见没见过，无论你是不是她的希望，以前的事，根本就不重要呀。”罗刹神指着画面中的顾北栀，笑道：
    “如果东儿对她有性趣，那么大可以将她留在身边，反正她现在人也在武魂殿不是吗？”
    教皇沉吟：“继续，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以，但是……”罗刹神顿了顿，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教皇：“但是看到最后，希望东儿不要怪我喔。”
    “这里面有你什么事？”教皇不解。
    “若不是看过她的内心，我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呢。”
    ……
    画面中：
    小姑娘已经不能算小姑娘了，这一年，她十四岁，已经能从她的脸上看到现在顾北栀的影子。
    她们的眉眼间，还是有着相似之处的。
    这几年来，小姑娘街头卖过艺，洗过碗，捡过垃圾，虽然艰难了一些，但她终归是活了下来。
    这日，教皇比比东又如往常一般，亲自带着胡列娜指挥人赈灾。
    而且为了显得更加亲民，教皇师徒俩还亲自到附近的城池施粥。
    当初的小姑娘也跟着来了，教皇每一次做善事，小姑娘总是会躲在教皇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偷看着她。
    久而久之，这似乎成了习惯。
    只是教皇从未知晓过。
    “拿好，这是你的。”
    “排好队，一个个来。”
    教皇师徒忙的不亦乐乎，她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教皇冕下，您可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呐。”
    “身为教皇，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于这些赞美的话，教皇很是谦虚，虽然她别有目的。
    “可怜我两个儿子，他们好歹也是身为魂师，去天斗帝国参军，却不知他们的老子都快在家里饿死了，帝国也没给点补助……”
    “是呀是呀，教皇冕下，如果我们的儿女加入武魂殿，我们能吃的上饭吗？”
    教皇直接回答道：“当然，凡是加入我武魂殿的魂师，他们家人的生活都将得到保障。”
    “这敢情好，我回去就让我儿子退出天斗帝国，然后加入武魂殿……”
    “是啊是啊，我也让我女儿加入武魂殿……”
    “可是，天斗帝国很霸道啊，他们能同意我们的儿女退出吗？”
    听到这种声音，教皇对着身侧的小徒弟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心领神会。
    只见胡列娜放下手中的勺子，笑着说道：“请大家放心，只要他们真的下定决心，那么帝国那边就由我武魂殿去出面干涉。”
    “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对对对，还是加入武魂殿好，帝国根本没拿我们当人看啊。”
    诸如此类的话数不胜数，教皇听的很满意，也不枉她这几年一直在拉拢人心。
    “请问，我能要一碗粥吗？”
    忽然，一道突兀的女声响起。
    胡列娜的面前已经站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姑娘，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像个乞丐。
    胡列娜先是一怔，而后立即反应过来，展开笑容：“当然可以。”
    说着，就拿起勺子准备去装粥。
    然而，她面前的那个落魄姑娘却阻止了她。
    “等等。”
    “怎么了？”
    “我，我……”落魄姑娘将目光放在一旁的教皇脸上，但很快她又低下头，用一种很小的声音说着：
    “教皇冕下，您…您能给我一碗粥吗？”
    话音落下，胡列娜和教皇都楞了一下。
    感情这人还看不上教皇弟子的粥，还得让教皇亲自给她？
    换作他人，可能早就动手赶人了，因为这种人多半是来捣乱的。
    但教皇今日心情很好，也没多计较什么。
    “可以。”
    教皇拿起勺子，然后装了一碗粥，递给对方。
    落魄姑娘接过，声音很是欣喜：“谢谢教皇冕下……谢谢教皇冕下！”
    道谢过后，落魄姑娘转头就走，用一种近乎跑的速度离开。
    望着那落魄姑娘的背影，教皇眸光一闪：“倒是个奇怪的人。”
    “老师，要不要弟子去查查？”
    “不用。”
    另一边，落魄姑娘再次回到自己刚才所在的小角落。
    她拿起那碗粥就狼吞虎咽起来，而且是边吃边流泪，没人知道她为何哭泣。
    天知道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啊。
    她竟然跟教皇说话了，而且，教皇还亲手给她盛了一碗粥……
    无人知道她的心是有多激动，这是她第一次没被人嫌弃，也是她第一次得到尊严。
    这是教皇给她的。
    ……
    “我，我曾亲手给了她一碗粥？可为何，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教皇摇摇头，仔细地回忆着。
    可不管她如何去挖掘，都找不到这段相关的记忆。
    这时，罗刹神给助攻了，她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东儿啊，你可是教皇，她那时只是个乞丐而已。打个比方，你觉得本神会记住一只平平无奇的蝼蚁么？”
    “倒是有道理……原来，我和她以前真的见过，也是我，给了她人生的第一份温暖。”教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就叫贵人多忘事，你那个时候，一天要见的人起码都有四位数，哪会记得这么个不起眼的人呐。当然，本神也不记得这个人。”
    “嗯，你说得对，继续看吧。”
    罗刹神抿着红唇：“东儿，真的还要看吗？”
    “不是说还有你的事吗？继续。”教皇予以肯定。
    “可以是可以，但是在看之前，我们不如先聊聊？”
    “聊什么？”
    罗刹神笑了笑，“当然是聊聊东儿你呀，你是不是从未想过，你也能是别人的希望呢？”
    闻言，教皇冷哼一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东儿呀，无论你是不是她的希望，无论你在平民眼中如何高贵善良，但是现在啊，你都已经不能再回头了啊。”罗刹神笑道。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
    “所以看归看，本神给你的神考任务，你还是要完成的。”
    教皇冷着脸，眉眼间一片幽寒：“我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更不可能因为她而去改变什么，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满意，当然满意。”
    “那就继续。”
    ……
    画面中：
    顾北栀再一次遭受到了欺凌，自从她得到了教皇的一碗粥后，往后的日子里，她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效率多了起来。
    然而这份美好并没有持续多久。
    又是当初的那群贵族子弟，他们又找上了顾北栀，并且一来就开口侮辱了她。
    “顾北栀，这几年教皇抓的严，本少没来看你，想我了没？哈哈，几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还是当年的那位领头男子，他将顾北栀踩在脚下，肆意的嘲笑着。
    但顾北栀亦如几年前那般，她还是不说话，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的怀里多出了一个碗。
    那是教皇上次盛粥给她的，她视若珍宝没舍得掉，于是便一直留着。
    “哟，这是从哪偷来的破碗啊，哈哈哈……”
    “把碗还给我！”
    这是顾北栀第一次反抗，她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看着对方。
    “砸了。”
    “不要！”
    “嘭！”
    虽然顾北栀已经尽力挽救，但对方实力比她强大，她还是没留住这第一份温暖。
    砸完碗后，那些贵族子弟又是放肆地嘲笑着。
    顾北栀只是神情木讷地跪在地上，望着那只支离破碎的碗。
    渐渐，她的眼睛都红了，很快就有泪珠落下。
    “顾北栀，本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我喜欢主动的女人。”领头男子色迷迷地看着她，说道：
    “你只有三天时间考虑，要么自己爬上我的床，要么，这次一定弄死你，你可要好好考虑呐。”
    顾北栀没搭理他，还是讷讷地望着那个碎碗。
    “呵，我们走。”
    画面一转，顾北栀已经来到一个小破庙里。
    之所以说是小破庙，那是因为天空正在下着倾盆大雨，顾北栀躲在小破庙里，都还是被淋成落汤鸡。
    但她没顾得上其他，只是跪坐在庙中央，望着那个已经不见了神像的位置。
    “北栀曾经听人说过，罗刹神是世间最邪恶的神，人人避而远之……可是，北栀却觉得，也许只有你才能帮到我。”顾北栀喃喃自语道：
    “你堕落，你邪恶，你杀人不眨眼，但顾北栀曾经特意留心听过，你杀的都是那些看不起你的人，杀的都是些鄙视你的人……
    我们很像的话，对吗？但是，但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回应过北栀？”
    说着说着，顾北栀突然就变得激动起来，她的眼眶彻底红了。
    她一次又一次的用双拳击打地面，仿佛要把内心所有的委屈和悲伤都发泄出来。
    “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为何我生来便低人一等？为何从来都没有人善待过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罗刹神！你是掌管世间罪恶的神！你为什么不与我见一面呢……”
    “只要能让我改变现在的生活，我做什么都愿意啊，你倒是出来看我一眼啊……”
    顾北栀发泄了许久，可是这座罗刹神庙始终没有发生变化。
    直到，她累了，困了，才沉沉地睡去。
    ……
    “她曾经找过你？”教皇看着罗刹神，惊讶地问道。
    “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说实话，按照她当时的怨气，虽然不能继承神位，但当个神仆很不错。”罗刹神道。
    神仆，也就是她在凡人界的代言人。
    自己不方便做的事，都可以让顾北栀去做，关键是，神仆对实力也没多大要求。
    众所周知，她罗刹神最喜欢玩的是脑子，而不是实力。
    “那你为什么不见她？”
    “不是说了嘛，我也是刚知道这回事。”罗刹神颇为无奈地解释起来：“那座神庙是假的，本神虽然知道凡间有不少人崇拜我。
    但是，明目张胆的为本神建庙……这种事不可能，所以既然神庙是假的，那么本神当时自然不可能感应的到顾北栀这个人。”
    教皇轻点头，“看不出来，你的神位倒是挺抢手。”
    “那是，不是只有光明才值得被人崇拜的。”罗刹神很是得意，她笑道：“崇拜黑暗的人，一点都不少，那就是人的本性啊。”
    “按照目前的回忆来看，顾北栀确实有堕落的趋势，但是看她现在……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教皇好奇道。
    “后来嘛，确实发生了一些事，这才导致，东儿你彻底成为了她的光，同时也导致她性情大变，离开了武魂城。”罗刹神淡淡道。
    教皇眸光一沉：“就让我看完这最后一段吧。”
    ……
    画面中：
    今年顾北栀已经十五岁了，这十五年来，她是真的命运坎坷。
    遭受过无数的白眼，任何人都可以对她非打即骂，她原以为她的生命也就到此为止。
    但没想到，这年传出一个重磅消息。
    那就是教皇重点打压贵族，特别是平常那种喜欢仗势欺人的贵族。
    那都是开刀的对象。
    没多久，以张家为首的贵族们就被抄家了，都被教皇给打入大狱。
    同时，教皇还设立了多家孤儿院。
    当年一直欺负顾北栀的领头男子，名为张宇，他正是张家的大少爷。
    其余人等，也都是贵族子弟。
    但这次无一例外，都被教皇给下了大狱，永世不得翻身。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顾北栀的人生才算是重新燃起希望，她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后来啊，她就到一家孤儿院，她当起义工。
    这座孤儿院的院长为人很不错，在得知顾北栀的经历后，他很关心这位小姑娘。
    然后还带着顾北栀去猎取了第一魂环。
    也就是说，顾北栀六岁觉醒武魂，直到十五岁，她才成为魂师。
    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三年后，顾北栀十八岁了，三年里营养得到补充，她不再是骨瘦如柴的模样。
    然而也是在这一年，孤儿院院长去世。
    为院长守完孝后，顾北栀就离开了武魂城，离开了这座令她伤心十五年的城市。
    离开时，她的脸上是带着淡淡笑容的，而且在踏出武魂城的第一步，她还是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
    那是教皇殿的方向。
    整个画面，也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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