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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这么傻!……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事,这条命本就一文不值,你不值得为我搭上性命!!”
如烟从未想过,看似冷淡又寡言的左恒会在此刻为她拼上性命。
在沧月楼的日子里
“因为……你……一直……在我……”左恒目光直直的看着她,声音嘶哑的一字一句的说着,气息越渐虚弱,他终究没将想说的话说完便永远的离开了……
“左恒……”如烟紧紧的抱住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这个曾经给过她无数次温暖的人,会满足她一切小性子的人,最后也离她而去了……
在她心里他一直如长兄般包容着她,他忠心耿耿的跟随了顾南城这么多年,就因为救她而死在了他的剑下,他做错了什么?
如烟轻轻将左恒的身子放下,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愤恨的看向了顾南城和楚亦柔……
顾南城仍是痛苦的抱着头奋力捶打自己,而楚亦柔则是紧紧贴在他的身旁,用手轻抚安慰着他。
这一幕真是刺眼,如烟慢慢起身站立了身子,拖着御凰剑缓缓朝他们走近,说到底她还是爱他的,只是不知为何眼前的男子已经让她觉得陌生,看着他难受痛苦的样子,她竟有些为他心疼。
周围满是各门派弟子的尸体和蜷缩在角落,受伤的人,一同前来的众多门派里基本都是死的死伤的伤,只有飞花门例外,他们虽说并不打算参战,却也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周遭一片死寂,谁都不敢轻易发出任何声响。
“南城,杀了她……”
看着如烟缓缓朝他们靠近,楚亦柔的手猛的朝顾南城身体推进了一股力量,她低沉的声音有如魔音一般穿到了他的脑子里,原本痛苦不堪的他接到指令之后瞬间提剑腾空而起朝如烟刺去。
楚亦柔快速起身,嘴里念念有词着一堆咒语。
顾南城就像疯了一般杀红了眼,不多时如烟身上便满是躲闪不及的剑痕……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不行了,其实有几次机会她本可以一剑杀了他,可是最后她仍然还是下不了手,也就是因为她的心软,才使得她伤痕累累。
南音和白元贞匆匆赶来青鸾殿时,正看到了如烟与顾南城交手的场面,远远的,白元贞看到如烟那一刻时,便认出了她,那眉宇间的样子,像极了曾经的青儿。
他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这些日子,在南音的照料下,他的身子已经慢慢好转……
知道几大门派要杀如烟的消息后,他一刻也不敢耽误,便带着南音赶了过来,此时如烟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了,而再看与她交手的顾南城,白元贞瞬间看出了端倪,他显然被人操控了,而这阴损恶毒的招数正是玄天教之前就禁止修炼的摄魂术……
环顾周围,很快他便将目光落在了楚亦柔身上……
“没错了,就是她!南音我们必须要先杀了她!”
被摄魂术操控的人已然是傀儡了,他根本不知道疼痛,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会拼出性命去完成每一个指令……
顺着白元贞剑指向的方向南音看到了楚亦柔,她自然是见过她的,只是眼前的她和初见时的她已然大有不同!她竟然修炼了玄天摄魂术?南音满脸不可思议,要知道对于任何一个爱美的女孩子来说,这门功法对相貌都是毁灭性的改变。
“是!师傅!”
南音和白元贞提剑便朝楚亦柔的风向飞奔而去,楚亦柔当然感受到了身后的异动,于是连忙闪身向一旁躲开,她仍没有停下口中的咒语,只有不断念咒语,才能激发被控制着潜在的能力。
楚亦柔实在有些不明白,这二人又是什么来头,她明明不记得与他们有过过节,为何他们要在此时来坏她好事?
看这二人的武功招式皆出自玄天教,楚亦柔越发疑惑了。
“你们到底是何人!”
“自然是取你性命的人!!”
虽说楚亦柔现如今武功早已与往日不同,可毕竟这边操控着顾南城,一时实在无法分神与他们对抗,所以对于二人的进攻一般直也只是防御为主,只是他们武功皆不在她之下,所以她对付起来也开始吃力了……
眼看着顾南城的剑就要刺向如烟心口,白元贞如疯了一般遁影飞速用剑朝她脖颈划过。
殷红的血顺着他的剑喷薄而出,楚亦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她还没看到顾南城亲手杀了如烟……她不甘心……
随着楚亦柔的倒地,顾南城如同被抽去了魂魄一般,手中那柄剑原本已经快要抵到了她的胸口,忽然他猛的丢掉了剑震惊的看着如烟。
他都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他竟拿剑指着她?顾南城呆立在原地,开始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无助的抱着头,不停的摇头想要否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烟本以为这次自己应该死定了,可就在最后一刻,顾南城竟丢掉了手中的剑……
她抬眼看向他,他是那般手足无措,仿佛和之前对她不不紧逼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是两个人。
而此时不远处,南音趁他失神之际,瞬间将剑朝他刺了过来……只有杀了这个人,才能完全确保如烟的安全。
“不要!!”看着南音向他身后袭来的剑,如烟失声尖叫道,身子也像不听使唤一般朝顾南城扑了过去推开了他,虽然这段感情是由他挑起,但她早已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可再次看到他时,她便知道他是劫,躲不过……
这一辈子,她宁愿别人负她,也不想欠别人半分……
“烟儿!!!”白元贞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那把剑深深的刺进了如烟的腹中,顾南城躺在地上,看着鲜血渐渐染红了她的衣裳,他只觉得心像被撕裂了一般剧痛无比……
他的神志渐渐清晰了起来……他和如烟过往的一切他都想起来了……
“如烟!!”
顾南城挣扎着爬到了如烟身前,想要抱住她,却被白元贞用力一把推开……
他从未想过找回女儿的喜悦还才开始,就这样快结束了。
“烟儿!烟儿!”白元贞紧紧搂住如烟,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只觉得心一阵阵的绞痛快要窒息了。
“你……是……?”
如烟吃力的抬头,仔细的看着眼前陌生的中年男子,嘴角吃力的做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虽然他来得有些晚,可若她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个与她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大概就是他的父亲吧。
“我是你爹啊……”白元贞哽咽的回答到。
“爹……爹爹……没…想到死之前还能见到你……这些年……你就……有…没有……”如烟有太多疑惑需要解答,她想问实在的太多了……
“烟儿,别说话了,爹这就带你回去,替你医治……”说着白元贞便将如烟横抱了起来,他要救她,她不能死。
“不…不用了……爹……我好累……我……好想睡一觉……”如烟清丽的脸上血色渐失,紧紧握住白元贞的手也慢慢松开来。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白元贞的满头黑发瞬间变白,他如同一个孩子般抱着如烟失声痛哭起来……
如烟太累了,合上眼睛那一刻,她看到了泪流满面的顾南城,他哭起来的样子可真丑啊……
残阳如血,昔日辉煌的青鸾殿前满目疮痍……
月殇缓缓拉开帷幕,走下轿辇,朝白元贞走去。
“让我带她走吧……”月殇温润的嗓音从白元贞身旁传来。
白元贞和顾南城同时抬起头,充满戒备的看向月殇……
月殇只是淡然一笑“若你们还想要她继续活着的话。”
白元贞将信将疑的看向他。
月殇不紧不慢的取出蓝影石“我想白教主应该认识这个吧……”
白元贞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可只是片刻便被更为复杂的神情给盖了过去……
说完,月殇便收回了蓝影石,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半晌,白元贞才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如烟交给了他……
只要她还能活着,他就心满意足了。其他东西都不重要了……
月殇抱起如烟,转身便离开了……
暮色里,只留下身后人无限眷恋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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