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XVIII 2 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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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
    傍晚的时候扎克接了个维嘉的电话，查理打来的，“道格自己搬出去住了，抽了一部分托瑞多工会的钱，开了个工作室……”
    “道格？谁？”
    “呃，狗弟。”听筒那边的回答。
    “哦，什么工作室？”
    “纪录片工作室。”回答。
    “用殡葬业者工会的钱？你们都同意？”继续提问。
    “同意。乔伊给道格拉来了第一个商业项目。《新的殡葬》，记录行业中的变化。所以，严格的说，是工会投资给道格的。”回答。
    “哦。”扎克还是有疑问，“但殡葬业的变化不是已经完成了么，还有什么可拍的？”
    听筒那边就继续回答，“殡葬业内部的变化是完成了，但对只有在生命结束的时候才会想到殡葬业的大众来说，除了报纸上偶尔的新闻，他们基本上不知道什么变了。”
    扎克懂了，“商业项目哈，终于，狗弟……道格拍的片子能公开给人看了~”
    “乔伊也觉得是提升‘托瑞多’在西部社会的曝光度的好方法。我们可以用我们想要大众看到的方式，正式介绍新的魔宴氏族‘托瑞多’。”
    “听起来很好~你们处理就好。”扎克自然是当这是查理在做例行汇报，“还有什么事吗？”
    “道格最近和卡帕多西亚氏祖走的很近，搬出去后，我有些担心他因为卡帕多西亚氏祖的情况，不再等自己成年，提前成为托瑞多。”
    所以这才是这电话的原因。
    “他有提过想提前成为托瑞多吗？”扎克继续问。
    “他倒是没有，但，他不让我们再叫他‘狗弟’了。”
    这个感觉……大概就是某天，你突然觉得被叫外号有损你自己的……存在价值吧。
    扎克握着听筒想了一会儿，“盯着他，无意义的自我意识膨胀是典型青少年特征，我不想我亲自选的后裔永生是个幼稚的家伙。给我盯好他。”
    “好。”
    电话挂了。扎克晃下了楼。在后廊上看展示厅里的贝恩还在工作，晃了过去，“今天的建立吗？”看着贝恩面前的一堆文件。
    “恩。”贝恩的脸有些苦涩，因为他没看完的简历还有很多。
    这连续几天，每天都会有职介所的人送来一堆简历。老实说，这种变化是格兰德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殡葬业不是什么典型意义上好的工作。还记得上一次格兰德招聘的情况么，是正好碰上赫尔曼工厂关闭，巴顿有大量的失业者，格兰德算是响应市政府的就业动员，开放了招新。
    那帮人大家也知道，在巴顿依托共和联邦贸易，一开始出现新的工作机会后，那帮人就迅速丢下格兰德，开始新生活了。唯一留下的人，喏，在这儿，就是贝恩。
    这一次格兰德需要再次招新人，原因不用说了，社区改造项目的停止。那些前罪犯没有一丝犹豫的奔向了自由。格兰德……没人了。
    扎克也懒得自己去登广告招人了，委托给了北区的职介所。能招到人就招，招不到就算了，格兰德不急。
    不急的原因是现在在格兰德墓区做安保的，是艾克斯安保，是自己人。扎克自觉隔一周去一次墓区，用吸血鬼的效率搞一次维护有就够了。即便是有葬礼，按格兰德的旧法子，找南区愿意赚一天外快的农夫就行了。格兰德，真的不急。
    但没想到是，格兰德的工作，似乎异常受欢迎！这几天，职介所送来的简历天天让贝恩在这里加班。
    扎克挪了张椅子，坐在贝恩旁边，随手抽了一份未被看过的简历，帮贝恩减轻工作量，“你觉得问题是什么？我们给的员工福利太好了？”原来受欢迎是问题~
    “大概吧。”贝恩无奈的回答了，“毕竟免费住房对现在巴顿人的吸引力太大了。”
    扎克撇了下嘴，“巴顿的房价又涨了么。”
    “不是又，是涨的没停过。”贝恩摇着头，“原来的的后湾和诺尔区就不说了，东南部因为那些共和人沉迷于安保被房产商打出了绝对安防环境的标语，派斯英靠着印安文化的标签也是一直被抬。”贝恩叹了口气，“巴顿的年轻人哎，难了。”
    扎克看完了一份简历，放到了驳回里，嘴里喃喃的，“这么高的学历，拒绝你是为你好。”也挺无奈的，又拿了一份简历，问贝恩，“你没告诉职阶所的人，格兰德刚结束了和市政府的中途之家合约吗？这些求职的人，知道他们可能和前罪犯一起工作和生活吗？”扎克是实在无法理解，格兰德受欢迎的原因。
    贝恩耷拉着两挑眉，“我说了，我甚至把之年初前罪犯打记者的新闻减报给他了。”
    “没用？”扎克歪着嘴。
    贝恩摇头，说的话却是，“有用。”说完，把他审核过、留用备选的一摞简历推了扎克，示意扎克自己看。
    扎克有些疑惑，但还是接过了简历，随意翻了一张，挑了眉，“有前科的人。”
    联邦的法律要求有过案底的人，在求职的时候在履历上写上自己的定罪内容。扎克现在看的就是一份写了自己前科的简历。快速的翻阅一下，发现这一摞简历，都是有前科的人的简历。
    扎克看向贝恩，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的，“你是这大半年和前罪犯生活，生活习惯了吗？留了一堆前罪犯备选？”
    贝恩倒是直接笑了一下，“在格兰德，我知道我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前罪犯。”看一眼扎克，突然认真，“倒是这大半年，我确认这些前罪犯，需要重新找到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方式。”
    扎克没想到话题会突然变的严肃，“如果你有决定权，你不会让社区改造项目就这么终止对么。”
    贝恩点了下头，但很快又摇了下头，“已经变成牵制格兰德的社区改造项目就这么终止挺好的。”贝恩抿了下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恩……反正格兰德已经证明了自己能‘改造’这些前罪犯，这是格兰德本事，给罗根、埃文、稀云、迈尔斯找到了存在的价值，这是任何这个城市中其它企业都做不了的事情。市政府不把承认格兰德的好，还试图用这个项目限制格兰德，那是市政府的问题。”
    扎克挑了下眉，大概感觉到了贝恩的意思，“格兰德自己有这个能力，就可以自己做，不需要带着市政府的条条框框，看官僚主义的脸色。”
    贝恩的脸瞬间展开，“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扎克点了下头，看回手里有前科的简历，“这样的话，以对格兰德忠诚为目的选人的话，倒是真的该从这些前罪犯中选了。”
    贝恩却又是一副无奈的样子，又推了一摞简历到扎克面前，没有钱罪犯那么多，但也不少了。
    扎克接过新的简历，快速的翻了一下，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注意到，这一摞简历好像都是外地人的。
    “这些？”
    “异族。”贝恩抿了下嘴，“莉莉那里有艾米莉亚审核通过，获得定居巴顿的异族名单，我看到有很多外地简历时就想到，可能会有一些知道你的异族想要来格兰德为你工作。然后，拿来对照，果然……”
    扎克懂了。
    格兰德的工作岗位，两大竞争者是——可培养格兰德忠诚的前罪犯们，和自带托瑞多忠诚的异族们。
    图省事的话，自然是后者更优。但如果选后者的话，就有点儿像之前硬跑来格兰德然后挂掉的史莱姆，太知道对方只想刻意讨好托瑞多，而让扎克始终排斥对方。
    “你觉得呢？”扎克决定问问贝恩的想法。虽然知道最终决定谁来格兰德工作的人是自己，但扎克也知道自己的选择将决定贝恩未来的邻居都会是些什么人。
    “老实说，我无所谓。”扎克真的没一点儿准备的，贝恩面向了扎克，“我来格兰德工作的这一年多，格兰德给我的待遇一直很好，我已经有搬出格兰德的积蓄了。”
    扎克眨了眨眼，“哪怕是以巴顿现在的房价？”
    贝恩点头，“哪怕是以巴顿现在的房价。但当然，只是首付。”
    好吧，扎克得承认，他对这个不管周围如何，一直本分工作的人类员工很好，待遇方面从没吝啬过。“那你……准备搬出去吗？”
    “格兰德依然是我认为这个城市最安全的地方。”贝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但是，我一直没有告诉我家人格兰德的真相。”
    居然还没有说吗？这贝恩也是够能忍的。
    扎克明白了，“所以你的安全感并不是你家庭的安全感。”
    贝恩，“你不要误会，我妻子没觉得格兰德不好，以前，她只是觉得你有些距离。不过自从你偶尔请她来这边照顾亚当后，这距离感也不怎么明显了。她明白不管格兰德里发生什么——那些前罪犯怎么闹，都莫名的不会干扰到我们家的生活。”贝恩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安逸的微笑，“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当初工厂（赫尔曼）关闭，我没了工作，带着全家来格兰德，她也没问过为什么。她就是那种不懂也不问，记下事实就能过日子的妻子。我，我……感觉，幸运，又同时有点儿……”
    基于贝恩词穷了，没把话说完，扎克替他补上了，“惭愧。作为丈夫，你不该指望自己的妻子足够‘懂事的不问为什么’。”
    贝恩真的露出了惭愧的表情，“是的。”
    扎克抬手拍了下贝恩，“这也不怪你，异族的问题确实太复杂。你想给你的妻子和孩子提供一个没异族影响的生活环境，我完全理解并支持。”
    “谢谢”贝恩好像松了口气。
    扎克看回了简历，前罪犯还是异族的问题还得靠自己决定了，“你有拟定这些人面试的事情吗？”
    “定了。”这个话题转换是贝恩可以接受的，“明天。上午异族，下午人类。”补了一句，“也可能有我弄混的。”毕竟简历上不带种族。
    明天的麻烦明天再考虑，扎克不想再看简历，拍拍贝恩，晃回后廊，看一眼安静的生活区，一撇嘴，走向了仓库。
    高中团在这里，他们准备这个周末把学校的社会项目解决，一帮人各占一方角落写着他们的项目报告。
    “爱丽丝，明天格兰德的员工面试，你没安排吧。”
    爱丽丝刚抬头，话就被萝拉抢了，“她有！”
    行，那扎克对着萝拉问了，“什么安排？”
    “不用你操心！”
    扎克不想理萝拉了，看回爱丽丝，“未来会是你的员工。”意在激起爱丽丝的责任感。
    爱丽丝又刚抬头，话再次被抢，是玛雅，“选经揍的，以罗伊·茨密希的标准选。”
    不管是前罪犯还是异族，都没可能够得上罗伊·茨密希的标准。玛雅的意思是——现在格兰德选什么人进来都无所谓，因为反正会被报丧女妖调教服帖~
    扎克歪了下头，好像是这个道理哎，明天好像也没多麻烦了，心情好了点儿。视线撇向茜茜，“明天你们有什么安排？”扎克倒是执着。
    茜茜好长时间才抬头，看着扎克，“你在问我？”是真的惊讶，没想到这个吸血鬼还愿意主动和自己说话。
    “是。”扎克很简洁。至于问茜茜的原因，是扎克觉得茜茜欠自己的（扎克几乎算是说服了玛雅接纳茜茜的提议），会老实回答。
    “问错人了，明天是礼拜日。”茜茜的头又低了下去，奋笔疾书自己的社会项目报告，“他们的安排里没有我。”
    啊，也对，茜茜作为圣徒，礼拜日的日程是固定的。
    扎克在仓库了扫了一圈，看向了凯撒。这帮高中生于扎克是有亲疏区别的，不是情感上的亲近和疏离，只是优先对话的级别。凯撒，是现在的顺位，“你们明天……”
    被打断了，是爱丽丝，“我们明天只是去逛街玩乐而已，这项目花了一周的时间，我们想放松一下。”配以一个短暂的抬头微笑。
    扎克扫了一眼全员低头的高中生，“哦~那好好玩儿~”不再追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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