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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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一定是认错人了！”
    路辰痛苦地揉着额头，双眸中苍焰跳动，伸手便要把女孩儿扶起，却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青梅，讪笑着又把手收了回去。
    “瑶光怎会认错？”女孩儿明眸如星，目光中带着浓浓的依恋，低声道：“主人的气息，万年来不曾改变……瑶光怎会认错！若非主人，如何会有四柄神剑随侍左右！”
    路辰苦笑着继续摇头……
    青梅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小心将女孩儿扶起，柔声道：“姑娘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那家伙的……”
    瑶光清澈的目光中带上了浅浅的笑意，没有回答青梅的话，轻轻捉住青梅的小手，一缕森寒剑意浸入柔嫩的肌肤，直把青梅激得浑身一颤。
    “主人好眼光！青梅小姐天生水灵，假以时日，必能承受主人灼灼苍焰，为主人传承子嗣！瑶光在这里先行恭贺主人！”
    青梅红晕双颊，甩开瑶光的手走到一旁，细细观察着一株白桦树皮上的斑驳纹理。
    “等……等等！”路辰诧异道：“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难道……”
    “主人猜对了！”瑶光微笑着走到路辰身边，道：“瑶光在魔石中一路跟随，主人和青梅小姐的任何事情，自然是了如指掌。”
    “难道……难道……”青梅此刻也顾不得装模作样，颤声道：“当日圣光走廊……密林帐篷中……你都……”
    “瑶光自然观察得纤毫毕现！小姐当真国色天香！”瑶光含笑，目光如剑，落在青梅娇俏的容颜之上。
    青梅此刻一抹嫣红直染到脖颈，冲到路辰身后，背对着瑶光再也不肯说话。路辰无奈地苦笑，指着巧笑嫣然的瑶光，叹息道：“你……你怎么能……如此……无礼！”
    瑶光愕然，惶恐跪伏于地，颤声道：“主人为何怪罪瑶光？当年瑶光兄妹四人随侍主人左右，不分昼夜，便是主人与**嫔妃亲热，也并无顾忌……”
    青梅纤细的手指捏住路辰腰间软肉，狠狠地拧了几个圈，少年浑然不觉，口中喃喃自语：“**……嫔妃……亲热……”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路辰将瑶光一把从地上拖起，不顾女孩儿眼中楚楚之色，恶狠狠问道：“你给我从头到尾，说个清楚！”
    ……
    路辰和两个女孩儿坐在嫩绿的草地上娓娓而谈，不知不觉间，已是夕阳斜照。
    “就是这样……”瑶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道：“主人将瑶光兄妹融合体内，一剑之威，湮灭百千神魔……自己却也油尽灯枯，化为飞灰，陷入永恒的沉睡……”
    “瑶光姑娘，你是说……路辰曾经是阿比斯之王？”青梅面色有些凝重。
    “不是曾经……过去！现在！未来！主人永远都是阿比斯唯一的王！”瑶光周身剑意凛然，望着路辰的目光中，一片崇敬仰慕之情。
    “如此说，那姑娘便是瑶光神剑的剑灵……又怎么会辗转流落到这块魔石之中呢？”路辰不解道：“既然你已苏醒，为何不早些出来相见，偏要等到今日才出来？”
    “瑶光每日在魔石中心急如焚，只想早日和主人相见，怎奈当年受创太重，以致不能化形与剑身融合，只得每日拼命吞噬魔兽之魂，期待早日化形而出！”
    “不想今日，于战场上居然遇到凶魂之剑，若能吞噬此魂，瑶光便有七成把握化形融合，情急之下，瑶光便拼着再次沉睡的风险，操纵魔石收服了凶剑之魂，果然成功……”
    ……
    瑶光娓娓叙说，看似风平浪静，但路辰却知道其中蕴含了巨大的风险，从阿比斯古铸剑法中得知，剑灵若无剑形庇护，便极为脆弱，稍不留神，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路辰眨了眨黑亮的眼睛，小声问道。
    瑶光含笑，双膝跪行至路辰身前，缓缓垂首，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般垂到路辰膝盖上，惹得青梅一阵咳嗽。
    “自然是跟随主人和小姐，再偿当年宿愿……屠尽天下神魔！”
    路辰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缓过气来，苦笑道：“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如此远大的理想……天下神魔……还要屠尽……”
    “嗯……主人现在的力量……确实太弱了！”瑶光握住路辰的手，将一缕剑气注入少年体内，半晌后摇头叹息道：“可惜瑶光此时的力量也不及当年万一，现在咱们若要去屠戮神魔，估计那些神魔伸出个手指，就能，就能……”
    “就能把咱们碾死！”路辰没好气道：“好在我不会发疯，和你去屠神灭魔！”
    “屠神灭魔，这便是主人当年创造我们兄妹的原因！”瑶光清澈的目光中饱含委屈，低声道：“主人难道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一点点都不记得！”路辰斩钉截铁，毫不顾忌瑶光已是泫然欲泣。
    “好了……”青梅温柔地抚摸着瑶光的长发，安慰道：“他就是这个样子，一点也不会说话，你不要在意……”
    “小姐不要担心我！”瑶光握住青梅的小手，笑道：“剑灵与主人心意相通，主人心中在想什么，是否讨厌瑶光……我自然清楚得很！”
    “胡说！那你说说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主人在想……其余三柄神剑的剑灵不知流落何方！还有……”瑶光如玉的面颊上带着浅笑，道：“主人很喜欢瑶光……嗯，瑶光很漂亮……和小姐各有千秋……还有……”
    “不要说了！”
    路辰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完全相信了自己便是瑶光神剑的主人！青梅在一旁狠狠地瞪了路辰一眼，刚要伸手去拧少年的腰间软肉，转念一想，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该去吃一柄剑的醋，便收回手，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却坐得离路辰更近了些。
    “为什么你能知道我心中所想，而我却不知你心中所想！这……不公平！”路辰愤愤地抱怨，想到从此便有一女子时刻知晓自己内心想法，不由得欲哭无泪。
    “主人尚未恢复记忆！自然不懂驭剑之道，等到主人苏醒那一天，自然会随心所欲，百无禁忌……”
    “面对你这样的美人儿，随心所欲，百无禁忌……”青梅望着女孩儿光彩照人的容颜，心中暗暗叹息：“还是永远不要让他苏醒才好！”
    ……
    “你还不回到剑灵空间里？难不成一直跟着我？”路辰起身向林外走去，见瑶光亦步亦趋，不肯离开，不由得有些头疼。
    “瑶光在魔石中孤寂万年……很想，很想看看这世界……望主人垂怜！”
    女孩儿淡淡一句话，却让路辰和青梅唏嘘不已，孤寂万年，何等凄惨悲凉……青梅连忙上前，拉起瑶光的小手，亲密地偎依在一起，向树林外走去。瑶光此刻已然感受路辰心中怜爱，嘴角泛起一缕狡黠的笑容……
    “万年孤寂……其实瑶光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哦……”
    ……
    苍焰悬于白马额前，马车于黑夜中缓缓而行……
    路辰坐在车辕上无聊地挥了挥鞭子，打了个呵欠，两个女孩儿在车厢里叽叽喳喳说了一路，他便在车辕上听了一路，着实有些困了。
    “路辰哥哥，有酒吗？”
    青梅探头出来，笑着问道：“瑶光妹妹一万年没有喝过酒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可得亲自为她煮一壶！”
    “妹妹？”路辰险些从车辕上摔下去，恨声道：“她都一万多岁了，什么妹妹！分明和神殿里那些青铜神像有得一拼！”
    抱怨归抱怨，路辰还是从挂在车辕上的口袋里取出一瓶老酒递了过去。
    “这是从军营里偷出来的，可比不上‘醉玲珑’，你们将就点儿喝吧！”
    青梅笑靥如花，连声道谢，兴冲冲地在车厢里支起青泥火炉，准备好水盅，便要大显身手，为瑶光煮上一壶好酒！
    “一路向东……不会有问题吧？”路辰冲着车厢里喊了一嗓子。
    “主人放心！瑶光的感应不会有错！璇玑妹妹应该就在东方！”车厢内，瑶光抿嘴轻笑，一缕剑气透体而出，险些将火炉掀翻，轻声道：“当年……璇玑妹妹同主人感情最好，每每都要主人陪伴方能入睡……还请，还请主人有所准备……”
    “不去了！”
    青梅重重地将酒杯放在小桌上，掀起车帘就要去夺马鞭，愤愤道：“我不去了，我要回圣约克！去找老师，现在就走！”
    路辰也是一脸愤愤之色，斥道：“莫听那丫头胡说！我也正有此意，咱们天一亮就回圣约克，去通天峰找老师去！”
    青梅柔嫩的面庞上泛起一抹感动，捉住路辰的手，正待说话，却听车厢里瑶光幽幽的声音传出。
    “小姐莫要如此，主人心中会不快活的……当年主人创造我们时，为璇玑妹妹的容貌费尽心思，采集天堂、地狱、阿比斯三界之长，终于赋予璇玑妹妹无双的容颜，主人当年便最宠爱璇玑，现时今日，想必也不会改变……啊！果然如此……主人心中还是想去！”
    路辰黑亮的眸子中写满了绝望！青梅长长的睫毛忽闪，周身寒气逼人，夜露成霜凝于睫毛之上，慢慢地将纤细的手指伸向少年腰间！
    “啊！”
    惨叫声划破夜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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