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1章 釜底抽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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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笼罩在紫禁城上，透出一种历史的沧桑与厚重。
    孙子明的老乡国内著名导演冯晓刚，看着落日下的红墙碧瓦，心里有点不太好受。当年他没成名之前，跟着姜闻去美国拍《北平人在洛杉矶》，就是住在孙子明家，还跟他交上了朋友。承蒙孙子明的提携，他很快与北平光影分公司签约，独立拍摄《甲方乙方》从而一举成名。可是因为各种原因，冯晓刚和姜闻这两年，要不转投了其他公司，要不自己开了电影公司，都离开了光影。
    虽说娱乐圈里，因为利益而分分合合是常有的事，冯晓刚在自己电影里，也尽量使用星光公司旗下的艺人，但每次来孙子明这吃饭，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朋友。
    车到了孙子明的四合院外头，冯晓刚收拾了下心情，将车停在姜闻脏乎乎的吉普车边，拿起自己的手包进门，一眼就看到正在院子里摆碗碟的袁眉。
    “袁总，正忙呢？”
    袁眉抬头一看，连忙笑道：“冯导，不好意思啊，本来想请您吃饭的，结果我大佬有事找您帮忙，就请您到这来了。”
    冯晓刚看了眼静悄悄的厢房，玩笑道：“他还有事请我帮忙，你不是开玩笑吧？”
    “是真的，正跟姜导在商量呢。”
    孙子明确实有事请冯晓刚帮忙，他想成立一个电影基金，发掘那些有才华的新导演。要说艺术水平，哪怕张一谋这几年有些江郎才尽的趋势了，但还是比冯晓刚高出一截，可孙子明找的不是那些艺术电影导演，而是商业片导演。既然是找商业片导演，孙子明觉得基金会请冯晓刚来把关剧本，还是比张一谋更靠谱得多。
    当然，这事得冯晓刚愿意干，否则孙子明也只有找老谋子帮忙了，这也是今天没有请老谋子，只请他和姜闻的原因。
    “每年十部，每部投资控制在一千万人民币以内。晓刚，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好事，肯定是大好事，可人情练达的冯晓刚为难了，觉得孙子明的做法欠妥当。自己都不是光影的人了，还参与基金会的运营？再说，通过基金会资助成名的新人，肯定也会加入光影，自己公司里不会有怨言？
    文人相轻是常事，导演相轻也是常事，姜闻也觉得老谋子拍不出新意了，张口便道：“我也觉得子明说得对，你比老谋子更适合，他这几年都拍得些啥玩意啊？”
    孙子明无奈地看着老友的口无遮拦，其实对于冯晓刚的离开，他心里也很不满过。只不过，娱乐圈里因为利益分分合合是常事，‘一山不容二虎’也是常理，这才一直大度地表示尊重朋友的选择。
    抬腿踢了姜闻一脚，孙子明笑骂道：“行了，别扯淡，你这几年又拍了些什么玩意？要不是有老子这个冤大头，你早就讨米去了。
    要我说，你跟老谋子都一个毛病，都太自以为是！真要论起来，我跟晓刚是一类人，我们才是有责任心的导演。电影不赚钱，怎么给手下人开工资，怎么给投资商回报？”
    “你妈/的，怎么变得这么市侩了？知道什么叫艺术吗？”
    姜闻的气急败坏让冯晓刚无语了，要说艺术，人家什么电影奖没拿过，还轮得到你来指手划脚？
    不过，孙子明还真没冯晓刚想的那样，要说艺术，他还真挺服姜闻的。虽然经常拍出些不知所云的东西，但《鬼子来了》、《阳光灿烂的日子》及后来得看七八遍才看明白的《太阳照常升起》，都可谓是一时佳作，艺术效果不下于那些电影大师。要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十几年无条件地任由这家伙糟蹋钱啊。
    “懒得跟你扯，晓刚，这事你得帮忙。我不是没考虑过老谋子，但他在北平没你这地头蛇熟，要想把那些窝在地下室、出租屋里能编又会导的人找出来，离不开你这样的本地人帮忙。”
    孙子明说完，帮冯晓刚点着烟，诚恳道：“更重要的一点，你是我认识的内地导演里最接地气的，你们公司的导演又都是内地人，比较了解这个圈子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的导演绝大多是香港人，都遇到了水土不服的问题，我想找一批这样接地气的新人，来让大家相互学习一下。”
    要不说，人的名声一定要好，孙子明的好名声，让冯晓刚也没往歪处想。人家对朋友可是够意思的，当初自己藉藉无名时，光凭个想法就投几百万给自己。
    现在孙子明都开了两次口，冯晓刚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只好答应道：“那行，这事我来办。”
    “谢了，走吃饭去”
    几个吃完饭，又喝了一阵茶扯了一阵淡，冯晓刚和姜闻才告辞。送走了客人，袁眉一边收拾茶具，一边感叹道：“明哥，您这一招高，要是华谊跟冯导闹出不痛快了，我立即去劝说他成立新公司。华谊这几年发展太快了，您这一招，就叫釜底抽薪吧？”
    孙子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他还真没这么想过，只是袁眉这么一说，他倒立即明白了刚才人家为什么为难。
    妈的，难怪王胖子和老谋子他们都装作没看见，原来他们都打的这主意啊？还就老冯实诚点，只想着可能他们公司会不高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龌龊把戏。不对，自己也没存这心思，虽然客观上可能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孙子明言不由衷地骂了袁眉两句，“胡说八道什么啊？我真要针对他们，还不如让院线不给他们排片。”
    这倒是，光影院线占据了全国近半的影院，逼得其他公司不得不按光影公司的上映计划调整档期，这才是他们这几年只靠周星星和老谋子他们几人撑着，也将龙头老大的宝座坐得稳稳当当的原因；也是王京华离开星光公司后，作好了先往电视领域发展的最坏打算的原因。
    收拾完茶具，袁眉又央求道：“明哥，您帮我们把把关呗？公司资源虽然比其他公司丰富，但也是有限的，能先挑出那些有潜力的，得省多少资源啊？”
    刚吩咐完道格拉斯派飞机过来的孙子明，挂了电话道：“没用的，好演员是大浪淘沙淘出来的，明星才是七分捧、三分运。我又不是神仙，你还真以为我看上一眼，就能知道他们能不能红？”
    孙子明的再次拒绝，让袁眉的准备泡汤了，只好又换计划。
    “明哥，你这么快回美国？”
    “没办法，拍完里奥的《华尔街之狼》，还得拍发哥的。答应了人家的事，总得放心上吧？哎，阿芷的《生化危机1》下个月首映，你们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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