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论德定次，量能授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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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rì，新学年开始，方樾以年级第一的名头升入初二，虽然这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可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算是很光鲜的事情。叶小苑从早上就开始吵着要方樾请客，被烦的近乎崩溃的大叔无奈的说：“请客可以，先汇报一下暑假都干了什么吧？”
    叶子歪头想了想，已经略显纤细的手指点在唇下，黑溜溜的大眼睛淘气的来回转动，好一会才扳着右手一个个数起来：“干什么了呢？爬山，游泳，做作业，下部队锻炼，哦对，还跟林肜那小娘睡了几晚……”
    方樾一头黑线，批评道：“暑假的大好人生就这样度过了吗？你难道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
    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吗？叶小苑同学，你已经长大了，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难道想以后考不上大学，嫁给李大勤去卖猪肉吗？”
    李大勤是七班的猛男，出身猪肉世家，其父早年流窜于周边县镇贩猪为生，人称“猪经纪”。当然，智商接近爱因斯坦的哥们都知道，他经纪的不是明星，而是猪仔。后来开屠宰场，做猪肉连锁，发迹于草莽中，家资甚富，却跟明星经纪不同，李经纪始终难登大雅之堂。不过，以方樾两世的人生经验来看，其实职业无高低贵贱之分，二者本是同根之木，一水之泉。所谓殊途同归，这两者无非都是低价签入，高价卖出的勾当。有些明星能可持续发展，为经纪人带来延展xìng的收入，可有些猪也能做到，比如母猪——买进来，下几窝猪崽，一倒手，不也是延展xìng的收入？就可靠xìng来说，比明星还要保险……
    李大勤被生活环境限制了世界观，每每作文课上描绘将来的志向，同学们大都会写科学家歌唱家军人画家诗人之流，唯有李同学壮志满腔，热血澎湃：“我要做世界上最大最大的‘猪经纪’！”
    短短几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这话传开后，李大勤被尊称为“猪肉王子”，同学们常常拿这个来打趣，鄙视之意，十里可见。他们不知道的是，多年后，这位“猪肉王子”真的成了猪肉王子，身价过亿，这些鄙视过他的同学yù求一见而不可得！
    听到方樾语重心长的劝诫，叶小苑心里甜甜，乖乖的答应一声：“知道了，我这就去看书。”
    方樾老怀大慰，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表扬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嗯，”叶子含羞带怯的咬着嘴唇，“记得中午请客啊。”
    噗通！
    方樾愣是被小萝莉打败了，一头趴到桌上，痛不yù生的做捶地状。md，白费半天口水，这丫头聪明了啊，忽悠不了了还？
    林肜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这下实在忍不住，爬在桌上大笑起来，探手过去拧着方樾的腰侧，恶狠狠的说：“请次客会死啊，有罗嗦的力气还不如爽快点答应了呢。”
    “好吧好吧，”方樾打个响指，豪爽的说：“中午仙客来，叔叔带你们去看金鱼。”
    两萝莉同时摸上方樾的腰肌，做顺时针旋转，娇声道：“不要看金鱼，我们要吃水煮鱼。”
    小胖不知何时埋伏在后排，肥硕的脑袋硬凑了进来：“我也吃！”
    接下来各科老师依次进来打招呼，检查暑假作业，都是一年级的老熟人了，老师们也没什么客气的，没完成的直接出去罚站，补写三遍。到了数学老师时，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妇女走上讲台，往那一站，身上的杀气立刻弥漫开来，同学们在气机感应下立刻明白，这，是个高手！
    数学作业要优先完成，睡觉要在别的课上优先解决，至于私房话，还是在上数学课前优先说完吧……
    这个“三优先”几乎同时出现在二年一班所有同学的脑海中，方樾微微笑着，却不经意的想起那个明媚若chūnrì初雪的女孩。
    赵老师，你在信海还好么？
    在仙客来吃过大餐，方樾飞快的遁走了，看着他爬上出租车的背影，叶小苑迷惑的问：“林子，你说方樾整天忙什么呢？我总觉得他越来越不一样了……”
    林肜从后面搂着她的腰，趴在她的肩膀上懒洋洋的说：“管他忙什么呢，他要是跟人打架有你呢，要是敢学坏有我呢，没什么可担心的！”
    叶小苑一听也对，笑嘻嘻的转过头，在林肜娇嫩的脸蛋上吧唧一口，低声调笑道：“林子，你那里好大哦，都顶到我了……”
    “呸！”林肜红着脸一把推开叶子，掉头就跑，青sè的裙裾随着轻盈的脚步在微风中来回荡漾，一如这青涩的青chūn。
    方樾在公安局三楼的局长办公室看到胡宗道时，老胡正歪在老板椅上，双脚平伸在桌子上，听着一首欢快的京剧《坐宫》，右手还不忘在大腿上打着拍子。见方樾进来，有些赫然的放下脚，笑道：“又逃课了吧？你小子……”
    “别说逃这么难听嘛，这叫战略转移，目前的工作重心已经转移到您这里来了。”
    方樾也不见外，轻车熟路的拉开左边抽屉，拿了两包铁盒中华晃了晃说：“回去孝敬我老爸，我看他抽芙蓉看的胃疼。”
    胡宗道哈哈大笑：“你小子第一次进这个办公室吧？怎么东西放在哪都门清的很啊？”
    “左手烟，右手钱，您的老习惯我还能不知道？怎么样这次，一把手的感觉挺不错吧？”
    胡宗道站起身，大大咧咧的踢开椅子，起身倒了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大手在下巴上一摸，痛快的无以复加，语气中却带了几许忐忑：“这位子坐上难，坐稳了更难！”
    方樾点点头，其实要不是吴海涛那件案子，胡宗道也不可能这么快上位，从副到正，看上去近在咫尺，有时却远在天涯。他静静的说：“荀子说论德而定次，量能而授官，既然赵学儒提拔了你，自然是觉得凭你的能力能坐好这个位子。官字两个口，其实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胡宗道会意的笑了笑，没有接话，一切尽在不言中。江州是赵学儒的江州，而自己的身边又有林安堂和方析文，可见的不久之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围聚在一起。这股势力足可以粉碎一切阻挡在面前的障碍，也就是说，只要不触及底线，做这个局长还真不比看大门的困难多少。
    闲聊几句，方樾突然说：“我要见周萍。”
    胡宗道倒也没有惊讶，从方樾此时过来他就隐隐猜到原因。因为在拖厂案中有重大立功表现，周萍一审只被判了三年，但这也违背了方樾对她的承心愧疚，失信于这样一个女人，无疑抽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
    方樾不知道周萍在法*面对宣判时的心情，也许，会有些被欺骗的恨意吧？虽然案子一月前就已审完，可方樾依然不能去看她，适逢最紧要的关头，他不能有丝毫大意。如果被有心人发现，虽然未必有什么事，可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等到赵学儒入主江州，万事皆定，方樾才敢来见周萍一面，有些话，当面才说的清楚。
    胡宗道想了想，问道：“见她没问题，不过……你有什么打算？”
    方樾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说：“今年chūn节，我希望能在外面请她吃年夜饭。”
    胡宗道沉默片刻，微微一笑：“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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