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零章 千龙山下九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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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阳摆手道：“不，有些东西如果不是你的，强行抢来未必是福。就譬如你自己，如果当年你没有去抢人家的药王鼎，也未必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公孙啊公孙，做人是要有底线的，你懂不懂？”
    “呵呵，你小子居然还有脸说老夫。”公孙无忌怒道，“当初，你将人家丘老怪辛辛苦苦积攒了大半辈子的家底偷了个底朝天，那时你的底线去哪里了？”
    谭阳丝毫不脸红地道：“你错了，那是丘老怪想害我在先，而且是他老人家自己心甘情愿把我装进了他的乾坤戒，这叫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懂不？这与杀人夺宝岂能相提并论？”
    公孙无忌无言相对，只能气哼哼地嘟囔道：“算了，老夫说不过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谭阳笑道：“公孙啊公孙，我当初以大慈悲饶了你一命，实指望以我光明磊落的浩然正气渡化你的罪愆和戾气，没想到跟我这么长时间了，你满肚子的坏水还是丝毫都没减少，你有点长进好不好？”
    公孙无忌干呕了一声，道：“臭小子，拜托你少说几句吧，再说下去，老夫好不容易汲取这点魂力就都吐出来了。”
    谭阳哈哈大笑，其实他对厉飞雨的神秘绿液并非真的没有想法，只是从同样资质不佳的厉飞雨身上，他多少看到了几分自己的影子，并从心里产生了几分好奇，他很期待这位身怀逆天至宝的青年修士，未来究竟会走到哪一步。所以也就彻底打消了觊觎奇宝的念头。
    半个月时间，很快一晃而过。
    在这段时间里。罗思邈专心炼丹再没来过，谭阳也以修炼为借口谢绝了罗仲景的陪同和探望。就连一日三餐，谭阳也要求只有琪儿一个人送来，而且放下就走，再也没对这个俏丫鬟假以辞色过。
    没有了外界干扰，谭阳将除了正常修炼之外的全部精力和时间，都放在了催熟鸿蒙根上，不，现在已经不是鸿蒙根，而是乾坤树的树苗了。
    自从乾坤树破土成苗后。神秘绿液的原液可以直接浇灌在叶片上了，这也让本来很单调枯燥的催熟工作平添了不少乐趣，眼见着绿液滴下去，小幼苗随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成长，这种喜悦感和成就感，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厉飞雨走后的第十一天晚上，那瓶神秘绿液的原液全部告罄，而原先那截三寸多长、手指粗细、黑乎乎的鸿蒙根，已经长成了一棵一尺多高、枝叶俱全的小树——乾坤树！
    乾坤树的树体笔直亭亭玉立。碧绿欲滴的嫩叶呈椭圆形，通体散发的浓郁醇厚的木性元力中，还透着几分圣洁庄严的浩然气息。
    “如果是寻常灵植仙草，按所用的神秘绿液用量来说。恐怕应该已经达到数十万年的年份了，没想到这乾坤树竟然才仅仅长成这么一株小树。”
    欣喜之余，谭阳又不免生出几分遗憾。
    今天。应该是九衍合脉散出炉之时，也应该是厉飞雨登门交易之日。
    谭阳刚刚做完早课。罗思邈就兴冲冲地赶来了，满脸笑容中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看来这半个多月的炼丹耗费了他不少心神。
    “师叔，幸不辱命。”罗思邈先将金乌火炉鼎还给了谭阳，又摸出一个小玉瓶道，“五枚九衍合脉散，全部炼制成功。”
    说着，他打开玉瓶，将灵丹全部倒了出来，只见五枚龙眼大小、毫光闪烁的灵丹，在他的御物术的控制之下漂浮在半空中，一股浓郁磅礴的灵力，伴随着沁人心脾的药香，瞬间溢满了整个客厅。
    五枚九衍合脉散中，其中四枚都呈纯正的淡金色，只有一枚似乎颜色稍微深一点。
    罗思邈指着那枚深颜色灵丹，道：“只是其中这一枚因为火候略微过了一些，成色稍微差了一点，不过对药效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谭阳大喜，费尽了诸多心神和晶石，今日终于算是功行圆满了，“不妨事，不妨事，罗师侄辛苦了，多谢多谢。五份材料一份都没浪费，师侄不愧是药王宫出来的，这炼丹术的造诣的确非同一般。”
    说着，谭阳将那枚深颜色九衍合脉散装入了玉瓶，将另外四枚另行收了起来，现在他还没有时间和心思沟通后天灵源，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不敢不敢。”罗思邈谦逊道，“其实师叔有那尊金乌火炉鼎，凭你现在炼丹术的水平，炼制九衍合脉散也没问题，弟子只是略尽微劳而已。”
    正在二人叙谈之间，罗府别院的一位管家带着厉飞雨来了。
    一阵寒暄过后，三人分别落座，谭阳将那枚九衍合脉散和一个陨星晶瓶交给了厉飞雨，后者也按照约定交给了谭阳一瓶神秘绿液的原液，和五枚渡灵化虚丹。
    交易顺利完成，双方皆大欢喜。
    叙谈了一会后，厉飞雨起身告辞，谭阳道：“厉道友，你我一见如故，日后如果我想找你，不知去何处能找到你？”
    厉飞雨谨慎道：“这个可就难了，厉某乃一介散修，天涯漂泊并无定所，只能看缘分了。”
    经过这一阵的相处，谭阳对此人谨小慎微的脾性颇有了解，知道他不会透露自己的行踪，于是道：“东土岚州郡靖海城的清怡内境里，有一家叫万隆商号，店老板是我朋友，如果厉道友有机会去东土，欢迎去我那里做客。”
    “厉某记下了。”厉飞雨点头道，“罗道友，罗大人，厉某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送走了厉飞雨，罗思邈道：“师叔，不知你在天澜城的事情办完了没有？咱们何时动身启程？”
    谭阳道：“明天就走，咱们先去罗霄山脉，通过空间跃迁阵返回东土。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咱们俩要分头行动，你先走，然后咱们在空间跃迁阵那里聚齐。另外，师侄那天在问仙楼拍卖会上引来了不少人瞩目，所以你最好化妆易容一下，此行争取越隐秘越好。”
    当天晚上，罗家父子为谭阳举行了隆重的欢送晚宴，觥筹交错间，也将行动细节一一制定完备。
    第二天一早，罗思邈就微服易容地启程了，谭阳悄悄吩咐小叽和公孙无忌暗自尾随，以防止有人盯梢。
    送走了罗思邈，谭阳换了一套人皮面具，也告别罗仲景离开了罗府别院，不过他并没有急于上路，而是在人流如织的大街上闲逛了半天，在确定没有可疑人员跟踪后，这才在车马行里雇了一辆马车，离开了天澜城。
    ******
    一个多月后，已到了春末夏初季节。
    大楚王朝东土界，云洲郡九华城。
    九华城，是大楚东土界第一大城市，前临碧波万顷的浩淼大海，背靠崇山峻岭的千龙山脉，风景秀丽，气候宜人，人口众多，繁华富庶。
    和凌海阁下辖靖海城一样，九华城也是千龙门自治辖区，城中所住的凡人百姓们，很多都是千龙门弟子们的家属或亲戚，而城主和负责治安管理的大小官吏们，也都是千龙门直接委任，大楚朝廷根本插不上手。
    和凌海阁的靖海城不一样的是，九华城因为历史渊源较短，城中并没有开辟像清怡内境那样专门供修仙者居住交易的空间，许多经营修真物品的商铺，就夹杂在临街无数的凡间酒楼茶肆中，凡人百姓们和飞天遁地的修仙者们相处融洽，见怪不怪已经习以为常。
    九华城内的乌衣巷，位于城中的偏北方向，街道宽阔整洁，两旁店铺林立，这里的繁华热闹程度虽然比不上市中心，但楼堂殿宇、深宅大院鳞次栉比，依旧不失东土第一大城市的都市气象。
    这一天正午时分，艳阳高照，风和日丽，乌衣巷中南来北往的红男绿女川流不息，一辆四轮马车悄然驶进巷中，并靠边停了下来。
    从马车的车厢中，走下来一老一小两个人，老者一身淡灰衣衫，鹤发童颜富态雍容，一看就是个富家翁；而少年则一身淡蓝衣衫，相貌普通，如果不是他身上的潇洒出尘之气，和世俗间的书生秀才并无二致。
    这一老一小，正是从天澜城关山迢递赶来的罗思邈和谭阳。
    罗思邈从未来过东土界，再加上自矜身份，早已恢复了本来面貌，而谭阳则为了慎重起见，依然戴着人皮面具，所幸一路安然无恙，并没有发现任何人跟踪盯梢。
    趁罗思邈给付车钱的时候，谭阳一边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一边暗自激动不已，眼前就是沈麻子纸条上所写的乌衣巷了，如果不出意外，父母应该就住在附近，咫尺之间即可久别重逢了。
    “师叔，走吧！”罗思邈施展灵气传音术道，“师叔也是第一次来九华城吧，咱们怎么寻找？”
    谭阳悄声道：“我只知道他们住在乌衣巷，其他一概不知。不过这条巷子并不大，咱们一家一家找，相信总会有线索的。”
    二人并肩而行，开始沿着街道，慢慢边走边逛地寻找起来。
    仅仅过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谭阳的脸上突然浮出了一丝兴奋之色，抬手一指，激动道：“看！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就是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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