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腾格拉篇·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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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将爱丽丝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排个序的话，那么莱迪娅大概排在第三位，龙估计也只能够排到第二。因为看见她们虽然意味着尴尬和麻烦，但却不是没有解决之道。
    ——至少还是能够逃跑的嘛。
    可惜的是，世事往往不如人意。某些事情不是她想躲就能够躲得开的。
    比如说那个蜷缩在距离她四十七又五分之三呎远，和她差不多高，有着金红色长发和眼睛，并且戴着黑色面纱的……雌性生物。
    米妮。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米妮夫人。
    塞尤斯提尼说过他们在昨天虏获了一艘贵族游船并绑架了上面的船员，她原本是没怎么在乎这个消息的，却没想到这不起眼的细节却在这时发作，给她带来了一个好大的难题。
    这个女人，这个穿着一件类似于丧服的夜黑色连身礼服，戴着深色面纱并且被关在笼子里面的女人……她怎么能够出现在这里！？
    爱丽丝的眼神逐渐变得灼热，她的视线仿佛猎手的箭矢一般猛烈地袭击着弱小的猎物。
    笼中的少女并没有受到什么过分的对待，不过却似乎是在押送的时候受了点伤。透过铁栏的缝隙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手腕和脚腕处都有着被麻绳或者铁镣擦出的磨痕，细微的血丝沿着她白皙的指尖滴落在锈蚀的铁笼底端，给这灰黑色的束缚器染上点点殷红。
    好美的血。
    好红的血。
    即使隔着四十七又五分之三呎，阴影中的墙上少女依旧为那香甜的气味而迷醉。而仿佛是感受到了这针刺般的目光，笼中的米妮微微颤了一颤。将身体蜷得更紧了。
    爱丽丝不知道她是否已婚，但是从她的姓氏，身上穿着的黑衣以及仆人对她的称呼来看，她丈夫的姓氏应该是艾利西斯。并且在不久前死掉了。也就是说，她是个**……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全身散发着的某种特殊的气场，某种对爱丽丝极其有吸引力，并且似乎仅仅只对她一人有效的气场。
    那种感觉……就像是饿了三天的猫儿突然看见一大块肥嫩的鲜肉一样。仅仅只是看见她的身形，爱丽丝便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双眼泛红。而在看到她腕上的血渍时，胸腔内的那颗不争气的心脏也开始了急促地跳动。
    【好饿……】
    【想要让她成为我的……唔。】
    爱丽丝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舌尖上传来的微弱刺痛顿时让她恢复了清醒。她努力的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并将自己心中的某些阴晦的情感迅速地压了下去。
    【好险，差点就失控了。】
    【这或许是因为龙的缘故而使我沾染上了某些龙类特有的习性，某种进食的**。】
    【我记得，在古老的文献记载中巨龙是会吃人的。那么或许有某一类人特别能够引发巨龙的食欲——就像某个家族的血特别受吸血鬼的欢迎一样。而我现在正好遇见了一位符合这种条件的女士……】
    爱丽丝按着自己的胸口，努力地为自己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
    可惜，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无论是何种生物，只要它的脑子没有坏掉，那么在肚子已经填饱的时候都是不会对任何新鲜或者不新鲜的食物感兴趣的。而她也很清楚自己现在一点都不饿。因为她在半小时之前才吃过午饭。
    那么，应该怎么办呢？
    米妮可不比莱迪娅。同样被关在邪恶巫师的地牢里，莱迪娅只要给她一把武器她就能够成为不弱的战力。但是米妮……
    爱丽丝看了看笼中女士那瘦弱的体型和纤细的四肢，微微摇头。
    【或许在平日里给她一把剑她还能够拿得动，但是现在……她能够自己走路就已经很不错了。放着不管的话，等会儿的战斗也有可能会误伤到她。】
    【要冒险试一下吗？】
    爱丽丝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她轻轻掐着自己的手指。设想着一条条可行或者不可行的策略。然后又一条条的将它们否定或者加工。
    突然间，一股可怕的寂静突然覆盖了整座地牢。
    爱丽丝垂下眼帘，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在她的视线末端，两名野巫师带着三只尸鬼走了进来。
    ………………………………………………
    古洛克·巴兹握着白桦木的粗重手杖行走着，他的手不是很稳，每踏出一步手杖都会摇动。杖身上的暗紫色铭文也随着他的步伐微微发光，就像是夜间的萤石矿脉一般，黯淡的光泽在上面流转着。
    他的身侧是他的诺德人同事卡特，而在他前面行走着的，是三头眼窝中燃烧着幽蓝色火炎的尸鬼。——处于某些原因，他不是很喜欢让这些不死生物走在他背后。
    “这东西的效果简直好得出乎意料。”兽人巫师的喉咙中吐出粗重的声音。“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清理遗迹的更下层。”
    他晃了晃手中的法杖，站在他前面并且背对着他的那头尸鬼也仿佛随着手杖摇晃的节奏微微动弹了一下。
    他话语中的煽动只换来了他的同伴冷冰冰的一瞥。
    “不可擅自行动，不可违抗命令，不可置疑大人的安排。古洛克·巴兹，你难道忘记了莫福罗克的下场？”卡特的语气平淡而又冷漠，仿佛一条冰冷的铁轨道一般毫无起伏。
    “我们需要铭记的法律只有一条，那就是遵从大人的命令。”
    “啧，冷淡的木头。”古洛克回答着，跟着尸鬼的脚步走进了地牢。“我对惧灵大人的忠诚用不着你来提醒。但一个好的仆从会在主人需要他之前做好准备。”
    “但愿如此。”卡特微微颔首，将目光投到地牢中那些吊笼里的可怜人身上。他的视线就仿佛一柄锋锐的剑一般毫无机质，被他扫过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被扔到了冰池子里面一般瑟瑟发抖。
    有人在小声祈祷，有人在低低的哭。一些胆子小的甚至湿了裤子。
    卡特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又立刻回复了原先的模样。他微微仰起头，将地牢内所有的铁笼尽数纳入眼底。
    “我们需要三个人配合做一个关于尸鬼进食的试验。或许会失去一只手或者一只脚，但我保证只要好好配合就不会死。有人愿意出来吗？”
    他说话的声音恰到好处，正好让地牢里面的所有人都能够听见。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地牢里静悄悄的，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和火炬燃烧发出的细小爆响。以及火焰之下阴影的扭曲蠕动。
    “嗤，”古洛克咧开了嘴，翘起了兽人特有的那对锐利的尖牙。
    “你总是喜欢浪费时间，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兽人的语气略带嘲讽。
    “他们应当获得选择的机会。”
    “对，应当获得。”古洛克微微点头，浅绿色的脸上泛起一抹可怕的微笑。“但是他们放弃了。所以，接下来按照我的法子来做。”
    卡特微微转过身，不去看他。扭曲的阴影映照着他，让他的身形显得明暗不定。
    兽人耸耸肩，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那么，我就当你默认了。”他猛地用手杖砸了下地板，满怀恶意的语言从他的口中宣泄而出。
    “你们浪费了我同伴的好意，这让我很不高兴。所以我决定让某些人也来感受一下我的痛苦。”他抬起手指，每一个被他指尖晃过的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就决定是……你了！”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稍大的笼子上，指向了被装在了笼子里面的母子俩。
    “妈妈！”笼中的小男孩立刻就哭了出来，他紧紧地抓着身旁妇人的衣角，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不，不要离开我！”
    他的脸上爬满了泪痕，混着尘土的泪水将妇人的衣裙弄成乱糟糟的一团。
    “别怕，孩子。妈妈很快就回来。”妇人的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轻轻地抚摸着男孩的脑袋。仿佛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自己的孩子。
    下一刻，那份慈祥便变成了惊恐和绝望。
    “不，我说的不是你。”古洛克冷酷地说道，手指随即指向男孩。“我说的是他。由他来配合试验。”
    “不！不！”妇人发出恐怖的叫喊。“让我去吧！让我去吧！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他身旁的小男孩仿佛被惊了，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规矩就是规矩，怎么能随便改呢。不过……”古洛克微笑着说道，但他的话锋又突然一转，在妇人绝望时又给了她一个希望。
    “我很敬佩你对孩子的爱，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兽人摊开了手，说：“选一个吧，从你身旁的人，你认识的人或者不认识的人中选一个，让他来代替你的孩子。”
    年轻的母亲惊呆了，她几乎无法想象自己居然得到这样的一个回复，但是对孩子的爱压倒了她内心的道德。她只犹豫了不到两秒钟便举起了手，但颤抖着的手指却又在半空中不住地抖动。
    “快点，我的仁慈是有限的。”古洛克不耐烦地抖了抖脚。
    “他……我选他。”
    被选中的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在被指中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血色便刷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不，伊芙萝拉……你不能。”他颤抖着说道：“我是你丈夫的朋友。”
    然而伊芙萝拉只是偏过头去，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样，这样就可以了吗？”她细声细气地对古洛克说道。
    “当然没有问题，夫人。”古洛克满意的点点头，秃顶男人的铁笼上的封禁魔法便猛地打开，一只尸鬼干脆利落地将那个男人拖了出来。
    然后，兽人巫师摸了摸自己的手杖。
    “凡事总要讲究个公平公正，不是吗？”他看向那个脸色发白的秃顶男人。“我想这位先生肯定愿意为我找出第二位试验者。”
    他立刻便得到了他想要的。
    “那个女人的儿子。”男人的苍白的脸在转瞬间便泛起了一抹红晕。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先生，我选那个小鬼。”
    他的回复换来了女人的一声惨叫。
    下一刻，凶恶的尸鬼便推开了像是护崽的母鸡一样张开双臂的伊芙萝拉，从她的背后夺走了她的孩子。而当呆滞的小男孩被拖出笼子的时候，母亲的灵魂也仿佛一同离去了。年轻的妇人跪倒在铁栏边上，双目中已经没有了焦距。
    “还差一个啊……”古洛克摸了摸下巴，看向了那个缩成一团的小男孩。
    “孩子，你有什么喜欢的人吗？叔叔让他来陪你怎么样？”他的话语中充盈着一股**的味道，细微的魔能反应正在他的双唇间波动。
    “够了，古洛克·巴兹。”卡特低喝了一声，祛除了兽人的法术。“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古洛克斜了他一眼。“我正在执行惧灵大人委派的任务，你却跟我说到此为止？你是在妨碍大人的伟业吗！”
    “你明白我的我的意思，巴兹。”卡特沉声说道：“我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
    “哼。”兽人微微扬起嘴角，“可惜，没有人会接受你的好意。”他指着那个小男孩，大声说道。“那么有人愿意担当第三人吗？我数到三，如果没有人便由他来选。”
    “一。”古洛克偏过头，看向卡特。
    “…………”
    “二。”他的嘴角泛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
    “我来当第三人。”在他即将说出‘三’的时候，一个坚毅的女声打断了他。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位勇士。”兽人喃喃自语道，看向发出声音的那座铁笼。一个有着金红色长发，穿着得体的黑衣并且脸上带着深色面纱的贵族女性正用坚定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应该感到羞耻，一群男人居然不如一个女人有勇气。”古洛克说道，控制着尸鬼拉开了掩着的铁门。“夫人，你的名字？”
    “米妮·艾利西斯。”米妮撑着手，艰难地按着铁栏的外缘走出了铁笼。她的身体有些虚弱，纤细的双脚仅仅只能走出两三步便要倒下。
    “艾利西斯……”古洛克咀嚼这这个姓氏，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在米妮的身上扫来扫去，或许是因为黑衣太过贴身的缘故，将婀娜身段尽数展露出来的米妮在此刻显得格外有**力。
    “塞尤斯提尼那个白痴，有这么好的货色居然不通知我一声。”兽人舔了舔舌头。眼神变得灼热起来。他偏过头，看向卡特。
    “我觉得这位夫人或许能够帮助我进行某项课题上的研究。不介意我将试验暂且推迟一两个小时吧。”他半是威胁半是请求地说道：“这样的话，我便和你一样都在大人交待的任务中磨蹭了些时间了。”
    诺德人微微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大人不会希望听见奇怪的声音的。”
    “放心，我有隐蔽的地方。”他随即看向米妮。说：“我想夫人您也不希望您做出的牺牲就这么浪费掉吧。或许我们能有些更加深入的交流？”
    “我……”米妮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金红色的双眸变得有些动摇。她的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每个指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发白。
    就在这时，古洛克看似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身旁小男孩的脑袋。
    “我……和你去。”
    “非常好。”古洛克满意地点点头，便将其他人抛下，领着米妮便朝着遗迹内部走去。
    他们很快便穿过了一条条幽深的走廊，又拐了几个弯，直到大厅方向的声音再也无法传来一丝一毫的时候才在一间狭小的石室里面停下。
    “很好，就是这里了。”格洛克轻轻地喘了口气，之前的快步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夫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米妮有些畏缩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双手掩在自己胸前。“这个……我不是很擅长。”
    “我当然知道你不擅长。”格洛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的身段。“从你走路的姿势我就看得出你至少有一年没被用过。不过没关系，这个我擅长的很。”他靠前一步，便要去抓米妮脸上的纱巾。
    “首先，让我看看你的脸……”
    然后，他抓了个空。
    “不！”米妮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她向后猛地退了几步将将躲开了格洛克的手。“唯有这个……唯有这个不行！”
    “少罗嗦，我说行就是行！”兽人低咆一声，张开双臂便朝着米妮扑去！而她现在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双美丽的金红色双瞳在转瞬间便被恐惧与绝望所占据。
    下一刻，一只无形的长剑从侧面贯穿了兽人的脑袋，然后在一阵突兀荡起的疾风之中，这个绿色的生物便连同他的手杖一齐被钉在了墙壁上。
    殷红的血，四处飞溅。
    “啊……果然还是忍不下去。”那柄染上血渍的长剑很快便在扭曲中恢复了彻底的透明，而一个声音却又随之在米妮耳边出现。
    “爱丽丝小姐？”
    ps：5000字的大章，算是前两天的份。唔……其实我比较希望乃们能够把米妮当做新角色来看的。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上古卷轴之龙返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sfkq/ocimssi.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