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余生晓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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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子轩看了一眼呼吸匀称的余杭，对众人安排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早些睡下，明rì尚需早起，以防老狐狸再使什么诡计。”
    “大师兄怎么办？”婉儿有些担忧，大师兄睡得这么死，万一半夜有人前来行刺，那该如何是好？
    “大师兄这里我会照应，放心。”沐子轩如此这般安排妥当，婉儿等人随即退了出去，各自回房休息。
    沐子轩坐在桌前，拿起桌上的签子，挑了挑忽明忽暗的烛火。
    蜡烛的火苗“嗤”的一声窜了起来，倏然将屋子的布景照的通体通明，将沐子轩jīng雕细琢的侧脸照的温文尔雅，也顺便将余杭混沌的梦萦照出了现实的斑驳。
    在高楼矗立的都市，余杭站在十字路口，看着过往忙碌的行人和一班班姗姗来迟的公交车，一切的一切都是再熟悉不过，甚至于行人的模样，公交车的车牌，仿佛都曾在自己的生命里川流不息，一切的一切又是那么的亲切。
    余杭一度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穿越的梦。现在，自己终于醒了，回到了现实，回到了一个让自己接受现实的十字路口。
    然而击碎余杭这个想法的是身侧正站着的这位老者。
    老者青布长衫，须发斑白，仙风道骨，与繁华的都市格格不入，但他却恰逢其时的站在余杭身侧。
    原本这样打扮的人完全可以当成骗子无视之，但余杭却不能装作默而不识，因为这个老者他见过，就在那个如梦如幻般的穿越中。
    “嘿，你你你不是那个那个祖师爷么？”余杭惊讶到语无伦次。
    仙风道骨的老者吹了吹胡子，酸酸的道：“臭小子，你还知道我是你祖师爷。”
    “祖师爷，那个，上次，那个，其实、其实我不是故意的……”余杭磕磕巴巴半天，终于以一句“不是故意的”作为解释。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不认识我，对吗？”老者捋了捋胡须，直视着余杭。
    这个祖师爷总算是明事理的，余杭大喜，连忙承认道：“是是是，祖师爷明鉴，我要是认识您老人家，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那么做啊！”
    祖师爷无视了余杭的奉承，继续说道：“你不认识我，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余杭。”
    祖师爷顿了顿，看了一眼纳闷不解的余杭继续说道：“或者说，你不是先前的那个余杭，对吗？”
    余杭目瞪口呆的看着似乎掌握了一切信息的祖师爷，缓缓的竖起大拇指。“祖师爷，您真是活神仙呐。”
    “飞龙再生，时运亨通，卦象明示固然是我十二支长夔门之福，然而却不知飞龙既飞，何以再生？”祖师爷继续无视了余杭的马屁经，说了一些叫人晦涩难懂的话。“臭小子，这就是你先前生长的世界。”
    “啊？祖师爷，您老不是得道成仙了么？难道还没去过我们那个世界？”余杭万分吃惊。
    祖师爷环顾四周一圈，摇了摇头：“我虽得道，但并未成仙，时间空间固有法则，你们的世界在我所认知的范围之外，我当然去不了。”
    祖师爷没有欺瞒余杭，对于这样非凡的建筑，的确超越了他的认知。
    “呃……那这是哪里？我的梦里么？”余杭问。
    “天乾地坤，乾坤盘包罗天地万象，此非梦，乃是你在乾坤盘里种下的思维。”祖师爷回答的颇为神秘。
    疑惑让余杭皱起了眉头，祖师爷怎么跟个现代的老学究似的？回答的叫人半懂不懂。“种下的思维？”
    祖师爷点了点头：“有没有那么一刻，你曾问过乾坤盘，如何回家？”
    如何回家？这个问题余杭问过何止一次，可是每每如此相询，乾坤盘仿佛当机似的一动不动。
    余杭老老实实的点头承认。
    “那便是了，你在乾坤盘中种下了‘家’的思维，乾坤盘中便有了你家的印象，此乃前因后果，天衣无缝。”
    前因后果？余杭顿悟，一个疑问，在脑海中萌芽，自己穿越是后果，那么穿越的前因又是什么？
    余杭念头刚起，祖师爷已然打断：“你的问题，只有你自己才能找到答案，别问我。”
    “那你还来这里见我作甚？”余杭不悦，这个祖师爷好不负责，竟不知提携晚生后辈。
    “我来见你当然也有前因后果。”
    余杭连忙问道：“前因是什么？”
    “前因是你打了我。”祖师爷念念不忘旧事。
    余杭脸一红，支支吾吾的回应：“呃……呃，我们还是来谈谈后果。”
    “后果倒也简单，我这人不吃亏，你打我一次，我也要打你一次。”祖师爷说话间，巴掌举得老高，眼见着劈头盖脸就要打下。
    这个老东西，余杭甚是不满，在心里咒骂，眼睛缓缓闭上，准备默默承受祖师爷这“复仇”的一掌。
    静待片刻，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祖师爷的手缓缓落在自己头顶，有一丝丝温和的气息。
    余杭不由得睁开双眼，周遭高楼顿隐，环境变幻莫测，时而电闪雷鸣，时而云雾缭绕，如梦如幻，如仙如境。
    祖师爷宛若仙人一般散发出七彩光晕，缭绕身侧，一只大手正按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祖师爷，饶命！”余杭凌乱的告饶，电视剧没少看的他还以为祖师爷这是在吸食自己的jīng魄。
    “饶你nǎinǎi个腿。”祖师爷此刻与余杭心灵相通，余杭什么念头，祖师爷岂能不知？余杭如此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惹得祖师爷不计身份的破口大骂。“臭小子，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余杭不明白。
    祖师爷没有再理会余杭，按在余杭天灵盖上的手掌稍稍使力，余杭顿时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席卷的透不过气来。
    余杭双目翻白，将晕未晕。
    “臭小子，你是被我十二支长夔门选中的人，十二支长夔门衍生十二支法门，你先前深谙我派武、道之术，只不过现在的你全都已经忘记了，今rì我且帮你回忆回忆，能记多少记多少。此行凶险，你若无防身之术，九条命也不够你死的。”祖师爷话音刚落，余杭陡然睁开双眼，双眸中jīng光一闪，余杭不自觉的盘膝而坐。
    透过余杭的那神采奕奕的眼眸，一个清晰可见的身影偏偏起舞，时而以指为器，杀人于无形，时而口中咒语，手中结印，引渡天地之力，以驱万物之灵，好不威武。
    在漫长的观察中，余杭越来越认真，似乎要用一晚时间，记住这所有的一切。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终于眼中那个矫健的身姿越来越模糊，余杭的眼皮也越来越重。
    最终余杭敌不过倦怠，双目缓缓闭上。
    倏然，祖师爷浑厚的声音响在余杭耳畔：“明rì城外十里坡将有人前来助你，介时你万万不可拒绝，切记切记……”余杭顿时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大吼一声：“不要走，决战到天亮……”
    沐子轩一个箭步冲到余杭身前，关切的询问：“大师兄，你醒了？”
    余杭茫然的睁开朦胧的双眼一看，天，真的亮了。
    清醒过来的余杭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水。”
    沐子轩连忙端来了茶水，余杭轻触一口，冲刷着昨夜口腔中残余的酒水味儿。
    “爽！”余杭吐出了漱口水，愉悦的伸了个懒腰。
    “大师兄，好点了没有？”
    余杭双掌搓了搓脸，答非所问而又郑重其事的对沐子轩说道：“我见到祖师爷了！”
    “祖师爷？！”沐子轩有些纳闷，昨晚在这里守着一夜，并未见到祖师爷的踪迹，莫不是大师兄做梦了？
    “真的？”沐子轩试探xìng的询问。
    余杭热血沸腾的点了点头：“真的，祖师爷还帮我唤醒了一些武、道上的记忆。”
    余杭闭上双眼，昨夜那矫健的身姿，现如今依旧历历在目。
    “真的？”沐子轩依旧是试探xìng的询问，总觉得大师兄应该是没有醒酒。
    “当然。”余杭不以为意。“现在我就耍一套给你瞧瞧。看看我是不是所言非虚。”
    余杭说干便干，左手曲指成抓，盈盈一握间，余杭信心十足，爪间似乎有毁天灭地之威力，余杭感觉的到。
    “这是空明爪！”沐子轩暗暗吃惊，也饱含欣喜，莫不是祖师爷真的暗中指点了大师兄？不然大师兄岂能记得空明爪？
    余杭瞧了瞧屋内的摆设，小试牛刀万不可丢了面子。
    顿时，那摇曳不定的烛火吸引了余杭所有的注意，屋内桌椅摆设均是硬物，不易打碎，烛火摇摆不定，一阵风便能搞定，相对与一个小试牛刀的人来说，是个绝佳的选择。
    “嘿哈！”余杭厚颜无耻的大吼一声，五指扭曲的爪子冲着五米开外的烛火击打而去。
    在余杭和沐子轩期待的眼神中，那烛火非但不再摇曳不定，反而是越烧越旺，似乎是在嘲讽余杭无能的行径。
    “尼玛！”余杭失望的破口大骂。
    就在此时，门“咯吱”一声被推了开来，婉儿俏生生的站在门外，轻轻的叫了一声：“大师兄。”
    也就在此时，那旺盛的烛火居然毫无征兆的熄灭了。
    不知是婉儿推门的门风吹灭的，还是余杭一爪子给震慑灭的，自此当然无从考究。
    余杭茫然的指着熄灭的蜡烛，颤声问沐子轩道：“算谁的？”
    “算我的！”门外一个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乔杭贤侄是在帮我龙门镖局，这住宿的费用当然是算我的。”
    伴随着声音落地，一个老当益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对余杭慈祥的笑着：“乔杭贤侄，昨夜睡得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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