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汉明帝惊梦求佛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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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位大宝之初，从自己的亲情和声誉考虑，汉明帝准备来年巡幸东海王的藩地。先帝已经赐给东海王帝王的荣耀，汉明帝给刘彊准备了四颗侯爵的金印。除去可以继嗣的王长子刘政之外，其余四个王子的侯爵，都由东海王自己赐封其侯印。
    这晚，汉明帝循例临幸中宫，与马皇后倾诉一番“弟欲恭时兄不在”的大遗憾。马皇后好言安抚一番，汉明帝才觉得睡意朦胧。恍惚间，汉明帝觉得外间似有男子的叹息之声。他惊诧着到了外间，果见东海王刘彊匍匐在地叩首不止。汉明帝诧异道：“王兄何以夤夜至此？”
    彼答：“叩谢陛下浩荡皇恩耳。”
    “朕不仅善待刘政，还会善待刘政的兄弟们。朕意欲赐兄其余四子侯爵，不知兄满意否？”
    “陛下厚恩，愚兄来世相报。”
    “宇宙混沌，人果有来世么？”
    “善者、恶者均有来世，异在因果不同耳。”
    “王兄明示，因果不同，是否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证善恶因果，其途径为佛家‘四谛’、‘五蕴’、‘八正道’、‘十二因缘’等等。”
    “何为佛家‘四谛’、‘五蕴’、‘八正道’、‘十二因缘’？”
    “佛家大智慧，不在一问一答，在持之以恒的潜心苦修才能颖悟。”
    “王兄是在持之以恒的潜心苦修么？”
    “你我阴阳两隔，玄机不可问破。陛下珍重，亡兄去也。”
    刘彊话语已毕，倏尔不见踪影。汉明帝急追到外厢，却见一丈二金人似乎拦了去路。汉明帝正要诘问其因何拦阻，却见那金人头顶生出白光，在殿宇内快行周遭，突然穿过殿宇屋顶飞升西去。金人去远，屋内尚有余光耀眼。
    汉明帝担心金人飞升时撞破殿宇，心下一急清醒过来，耳边正响着马皇后均匀地微齁。嗅着马皇后几乎铺满长枕的秀发的芳香，汉明帝的心绪渐渐平静，继而再入梦乡。
    翌日散朝之后，汉明帝独留下黄门郎蔡愔，对其细说了昨夜的蹊跷梦境。
    蔡愔年方而立，是原大司徒蔡茂的侄子。面相端正，身材雄健，逮着皇帝垂询解梦的机会便施展腹藏奏道：“史载天竺国有佛教，佛祖释迦牟尼，其弟子传有佛经。汉武帝元狩年间，骠骑将军霍去病西征匈奴，休屠王奉献金人一尊。霍去病班师还朝，汉武帝将金人慎重安置甘泉宫，时常亲自对金人焚香敬奉。王莽播乱天下，金人不知去向。昨夜陛下梦见金人，当是金人托梦陛下，求借陛下浩荡皇恩，让佛教重光当世庇佑众生。至于东海王托梦在前，或者其已成为金人莲座前的尊者呢。”
    因蔡愔一番奏对暗合心机，汉明帝再问道：“天竺国佛教是与生俱来，还是后来天降之？”
    “回陛下，释迦牟尼与天朝孔圣人为同时期人，俗名为悉达多·乔达摩。其未出家前，乃彼国净皈王太子。其母夜梦天降金人，方才身孕。其出生之时，天现祥光，地涌金莲。及年逾十九，苦恼人生在世，终究逃不脱生老病死。于是，悉达多·乔达摩寻求解脱途径，抛弃富贵亲情入山静修。历经十六个春秋，日食麻麦，苦心参悟，方悟得佛教教旨。其教旨又分深浅，深义的曰大乘教，浅义曰小乘教。其教义主旨，不过是劝化愚民，明心见性的学说。与儒教相比，佛教主张个人清净寂灭；儒教主张修齐平治，是人己兼顾。”
    汉明帝对佛教略有耳闻，听得净皈王王妃也曾梦见天降金人，觉得自己夜梦金人也是一种吉利。想到其教义有“劝化愚民、明心见性”的好处，翌日便下旨黄门郎蔡愔、太常博士秦景，带着一干随从，前往天竺国求取佛经。天竺国在洛阳西方万里之外，蔡愔、秦景此一去，经历万水千山、千难万难可想而知。
    汉明帝在遣使蔡愔、秦景天竺国取佛经之前，已下旨越骑司马郑众出使北匈奴，观察北匈奴求和亲是否诚意。郑众先前已经出使一次北匈奴，觉察其已经和朝廷离心离德，不愿再去见北匈奴单于。当行进到京兆长安，郑众在驿馆住下给汉明帝上疏曰：
    北匈奴单于，虎狼之心，狐兔之性也。其借和亲之名，与汉室使节往来，是离间南匈奴与汉室的卑鄙之举。除此之外，还藉此夸示乌桓及西域诸国以自大。然当汉使到北匈奴，其君臣自大自骄，不复和亲诚意。若臣贸然前往，必定中北匈奴奸计，使与汉修好的南匈奴产生离心。据此，请陛下收回成命。
    汉明帝阅过郑众上疏，立即命郑众继续西行。郑众不得已缓慢启程，行不几天再次驻马，一连给汉明帝四道上疏，就不宜出使北匈奴和汉明帝抗争起来。汉明帝一怒之下，遣使召还郑众，关入洛阳狱天字号诏狱。
    郑众和黄门侍郎药松俱是汉明帝做太子时的伴读，因秉性耿直，才敢于和汉明帝固争。他前次出使北匈奴，自以为大国使臣，见其单于长揖不拜。北匈奴单于面有愠色，左右廷臣也喧呼曰：“见了我家单于，如何不屈膝下拜？”
    郑众傲然答曰：“郑众乃奉旨汉使，只拜汉朝天子，不拜匈奴单于。”
    北匈奴单于一声大喝：“把狂妄汉使给我关起来，让他饿上三天，看他见我拜也不拜？”
    自古君命如山，郑众当即被匈奴兵将围在帐篷且断绝饮食。三天之后，匈奴左丞相格洛前来逼迫郑众屈服，郑众拔出佩剑厉声道：“欲与汉室结和亲，当善待汉使。若硬要逼我下拜单于，我宁可自杀！”
    北匈奴单于害怕郑众自杀后，会彻底绝了和亲的计谋，才改颜善待汉使。
    汉明帝一怒之下将郑众关押诏狱，一时也没下诏让廷尉审讯定罪。太仆梁松看出汉明帝没有重处郑众的意思，便借着表忠诚的幌子，给上疏曰：
    君君，臣臣。敬慎威仪，维民之则。此乃亘古不变的君臣大节。《战国策·秦策一》曰：“罚不讳强大，赏不私亲近。”换言之，明君赏罚均不私亲近。越骑司马郑众，奉旨出使北匈奴，却一而再，再而四，抗旨不行。孰能忍，孰不可忍。不斩郑众，不足维君臣大节。
    汉明帝阅过梁松的上疏，从“明君赏罚均不私亲近”的语句中，明白梁松有借机逼宫的意思。因心底早已看轻梁松，正待不予理睬，太尉赵憙也上疏请斩郑众。汉明帝见众臣盯住了郑众，只好下旨廷尉蒋超以抗旨不遵之罪审讯郑众。
    蒋超敬重郑众前次出使北匈奴大节不亏，在审讯时多次暗示，要他上疏汉明帝申辩自己无罪。但已和汉明帝暗中较劲儿郑众回答蒋超道：“明君明察秋毫，何须臣子自辩。陛下意欲加罪，百口辩而无益。郑某有四道上疏在，廷尉大人自可按律定罪。”
    蒋超劝不醒郑众，只好将他的话据实奏报汉明帝。汉明帝恼恨郑众颟顸无君臣大节，犯上抗旨，只好下诏秋后处斩郑众。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长篇小说光武帝和他后妃子孙们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giag/fgkmmkgk.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