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错收人望财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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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骑司马郑众入狱不久，北匈奴左丞相格洛到京朝拜。见到北匈奴使臣，汉明帝又想起郑众说自己不跪其单于一事。当着赵憙、梁松等大臣的面，汉明帝有意问格洛道：
    “我汉使郑众，曾出使北地，左丞相可曾会过他。”
    格洛很是敬重郑众的凛然气节，当即夸赞道：“汉使郑众，乃大国上使典范。面对饥饿死亡的威胁，不负君命，不亏大节。不仅我北匈奴臣子佩服不已，我大单于提起郑众也是赞不绝口。”
    汉明帝再问道：“郑众有何大义凛然的举动，得你君臣交口称赞？”
    格洛因此次出使的目的，是暂时缓解与汉朝的紧张关系，于是便详尽介绍了北匈奴单于如何恼怒郑众不行跪拜大礼，郑众如何宁死不屈的情节。汉明帝听了格洛禀告郑众前次出使北匈奴的详细情况，对赵憙、梁松等人无声笑了一笑，便命格洛出殿。接着下旨给赵憙，立即将郑众放归乡里，不追究其抗旨不遵之罪。
    太仆梁松之所以和越骑司马郑众过不去，主要原因是看出汉明帝和做太子时的伴读暗中斗气，借着请斩郑众，让皇帝也堵堵心。自从被徙任太仆，梁松一直寻找着让汉明帝堵心的机会。逮着着这个机会，梁松当然不会放过。再者，当年药松的妹妹药丁香成为太子良娣之后，郑众不愿和药松为伍，辞掉了太子伴读的“美差”。但太子刘庄却放不下郑众，请梁松带着蜀锦百匹，欲聘郑众为太子舍人。当时梁松刚成为乘龙快婿，郑众拒绝入聘为太子舍人，也让梁松丢了面子。
    上疏请斩郑众，让汉明帝暗中堵心、郑众最终被放归乡里，梁松稍觉趁心。此后，梁松表面安分，暗里在等待时机，让汉明帝和世人不可小觑自己。这个等待过程其实很短，永平三年前后，骠骑将军刘苍，在几次征讨北地反叛中屡建军功。顾虑日后难免功高震主，刘苍连上三道奏疏，希望缴还骠骑将军印绶归藩。汉明帝几次挽留，最终许刘苍以骠骑将军还归东平国。这年冬，太尉赵憙被免官，南阳太守虞延为太尉；不久，司徒李欣被免官，左冯翊葛丹为司徒。到了永平四年（61）春，新任司徒葛丹因前在左冯翊任上敛财被免官，河南尹范迁为司徒；接着，司空冯舫因病致仕，太中大夫付恭擢任司空。
    朝廷大臣的风云变幻，光武帝遗诏中数名顾命大臣，只剩梁松一人。梁松和长公主刘眉处心积虑请汉明帝临幸太仆府一次后，太仆梁松的声望达到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
    司徒位同三公，权比宰相。葛丹在司徒高位不及一年，便被削职为民，心里的大失落非一日能够消失。几番权衡，年逾不惑郭丹带着白玉鹤鹿、黄玉螭龙两个大件求见梁松。
    梁松见葛丹两个锦衣仆人吃力抱着两个精致礼盒，知道他有事相求，便把他引到里间叙谈。宾主坐下，梁松单刀直入道：“葛公莫非不甘寂寞，意欲东山再起么？”
    葛丹字栖霞，满是横肉的脸上笑出谦卑温顺道：“太仆高瞻远瞩明察秋毫，栖霞虽不奢望再居高位，但忠君报国之心不死。倘得日后出守一郡，栖霞没齿不忘太仆恩德。”
    梁松颔首微笑道：“陛下英名睿智，才免去栖霞公侯的高位，恐怕短时间难以起用为郡守的。”
    “栖霞步入宦途二十余年，并非盼望春种秋收的农夫。太仆答应眷顾栖霞，栖霞今生就有个念想。有个念想在心里，吃饭甜蜜，睡觉安逸。”
    梁松见葛丹言语通情达理，也无时限恳求，便一口应承下来。送走葛丹，梁松对帮他启用郡守并无半点把握。但汉明帝和阴太后一次母子间的家常话，无意帮了梁松的大忙。
    阴太后体贴皇帝日理万机，让汉明帝略去每旬到万春宫定省。汉明帝仁心至孝，每遇浣日，总要到万春宫和阴太后拉拉家常。略略通报朝廷大事后，便会投其所好，说些当今“父报君恩子报亲”趣闻轶事。
    这天，汉明帝正提起前太傅邓禹教子有方的话题，阴太后却突然道：“陛下秉承父皇纵横捭阖的的睿智魄力，如古人所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哀家身居万春宫，偶然关心一下朝政，不过是闲话消食。如有逆君心之处，陛下可当清风过耳罢了。”
    汉明帝知道阴太后也动了教子之心，当下陪了笑道：“太后教诲，朕何曾当秋风过耳？来日岂敢当秋风过耳？”
    “哀家不熟悉原司徒葛丹，也不想知道他被免职是否委屈。哀家从陛下一方考虑，若其无德不贤，则不该擢为司徒。擢司徒一年，却被陛下骤然免官。哀家不惧今人口舌，担心后人读史至此，会不会妄批陛下轻率失察呢？再者唇亡齿寒，身居高位的臣子，会不会因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呢？御前大臣畏手畏脚不敢作为，最终是天下百姓受拖累。”
    “太后说得极是，能教朕亡羊补牢之策么？”
    “哀家没收过葛丹一钱，不过没话找话替陛下着想。若哀家连如何亡羊补牢都说出来，岂不有干政嫌疑了？”
    汉明帝离了万春宫，把阴太后的话细细咀嚼，觉得当母亲的确是为儿子想的多，为他人想的少。此后恰巧张掖郡太守病逝任上，汉明帝下旨，启用葛丹为张掖太守。葛丹和他人对此启用不知里就，均以为是梁松以顾命大臣向汉明帝建言所致。此后，郡县官吏欲升官或者想发财者，均通过贿赂梁松实现一己私利。就是眼下没有要事相求者，也要给梁松送去财物预留后路。一时间梁松的太仆府前冠盖云集，其声誉和财富，倒把另一个老资格的皇亲国戚郭况的金穴比了下去。
    治书侍御史周贡，早年恨越骑司马杜保欺人太甚，举报他巧取豪夺、乱群惑众，牵扯到和杜保来往密切的梁松。
    梁松那次差一点受到先帝严惩，和周贡结下梁子。当梁松的太仆府前冠盖云集、其声誉和财富力压郭况的金穴后，周贡心里的恐惧与日俱增。为了消除心里的恐惧，周贡暗中盯紧了梁松的太仆府。
    治书侍御史的职掌是熟悉掌握当朝法律，除了应对皇帝咨询，还为大案、疑案提供法律条文支持。汉明帝登基，周贡擢为御史中丞。他盯紧梁松的太仆府，目的是想一举扳倒梁松。
    根据自己熟悉掌握的法律，周贡在呈汉明帝的上疏中给梁松拟定两个罪名：其一，身为顾命大臣，不该滥交宾客；其二，贵为皇亲国戚，贪得无厌的大肆敛财有损皇家声誉。为了激怒汉明帝，周贡在上疏的正文之后，附上最近一月进出太仆府的官吏姓名、日期详表。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长篇小说光武帝和他后妃子孙们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giag/fgkmmkgm.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