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谵妄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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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菱强撑着精神说了一阵话，便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里，时而还叫着阿良。
    靳神医从后门悄悄进来，其实没人不让他从正门走，他自己非说要走后门。徐大地不解，靳神医说：“神医都是走暗门的，才显出神秘不凡！”
    如画已翘盼等待，她看见徐大地忙跑过去，叫了声：“徐大哥！你来了！”徐大地不好意思地憨笑，回了声：“如画姑娘！我们来了！”
    靳神医侧眼翻看，说：“我先走了，你们聊！”
    徐大地忙拉住他说：“前辈你又不识路！”
    靳神医道：“你忘了？晨风房间里有这宅子的院落布局——”后一个“图”字被徐大地生生给捂了回去。徐大地暗暗叫惨：“靳老头果然是个大嘴巴！好险好险！”
    如画似懂非懂，但是她心思全在徐大地身上，轻轻把徐大地拉到一旁，伸手递给他一个荷包，笑着说：“我做的，你看好不好看？”徐大地懵懵懂懂，连声说：“好看好看！如画姑娘手真巧！”只嘴上说，手上却没有动作。如画递了半天也不见他接，如画嘟嘴说：“你说好看，怎么不拿上呢？”
    徐大地心道：“你只问我好不好看，也没说给我呀！”徐大地犹犹豫豫，他怕跟如画关系进一步了，日后曲风两家打起来，会很难收拾。
    如画直接塞到他的手里，说：“咱们快走吧！大小姐该等急了！”
    三人到了风菱房里。
    靳神医谨慎地打量曲晨风，又小心地瞧了瞧风荨。
    风荨忙上前行礼，靳神医道弗敢受。
    曲晨风道：“靳神医一路而来辛苦了！”他不说这句话还好，突然这般客气，倒令靳神医七上八下。
    靳神医把上风菱的脉，又听了风荨简述发病的经过。
    少刻，靳神医说：“二小姐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意识紊乱，这是得了谵妄！”
    一个陌生的词，风荨追问：“靳神医果然高明，您定知道治疗的法子！”
    靳神医道：“谵妄虽不是常见病，但不是无药可医。这个病比起晨风——”
    徐大地紧忙咳嗽两声，靳神医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像是在埋怨自己说：“你这张闲嘴！到底还想不想有好酒好肉了！”
    他们的遮掩太明显，风荨转身看向曲晨风，眼神里满是关念。
    曲晨风淡然说：“既然有药可治，神医就请快开药房吧。”
    靳神医抓紧写了药方，好尽早逃离“危险之地”。靳神医补充说：“用药在其一，若想早日康复，还需要让二小姐精神放松，凡事依着她点好！”
    如画不解，问：“可是二小姐现在把大姑爷当作了阿良，若是大伙都依着二小姐的话说，把假的说成真的，岂不是不利于二小姐病愈？”徐大地也跟着说：“那二小姐会不会一直意识紊乱下去，辨别不清呢？”
    靳神医道：“只要她能辨别清楚你们每个人就行！晨风的情况特殊嘛，再说什么假的真的，晨风本来——”
    这回换风荨咳嗽。
    靳神医暗暗叫道：“臭嘴臭嘴！”他赶忙说：“依药方抓药，每日进药三次，不日便可好转！”说着他像脚底抹了油，刺溜跑不见了。
    如画和徐大地拿着药方去抓药。
    风荨喊住曲晨风，道：“你帮助风菱，我向你道谢！你没有刺激风菱，我向你道谢！你答应靳神医来，我向你道谢！”
    曲晨风漠然轻笑，道：“你昨日怨我，今日谢我，你到底是怨还是谢呢？”
    风荨道：“昨日我是着急，静下来想，多亏了你及时出手，否则风菱——另外，汪姑娘的事，我向你道歉。那是因为风菱生着病，她情绪波动大，你应该不会与她计较对不对？”
    曲晨风淡淡地道：“那是你们女人之间的事，我没有插手的理由。”
    风荨又叫住他说：“你等等！”曲晨风侧脸问：“还有何事？”风荨犹犹豫豫，却说：“没事了。”其实她很想问：“你的病——好了吗？”但是徐大地和靳神医再三嘱托她不可泄漏说瞧见他发病时的样子，说那会使曲晨风痛苦，她不愿曲晨风难过。
    晚些时候，江淮着便服来探望风菱。
    江淮站在风菱的床边凝望了一阵。期间就听到风菱喊阿良三遍，江淮心里空洞洞，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来。
    风荨招呼他喝茶，江淮说：“屋里闷，不如去院里？”风荨忙命家仆把茶具搬到明水榭。
    夕阳余晖里，二人静静品了几口茶。
    江淮说：“这次赈济灾民，大小姐倾尽全力，江某替杭州府百姓再谢你！”风荨道：“大人不必言谢。我也是杭州府的一份子，困难之际，理应尽一份责。”江淮道：“大小姐捐出一万件衣衫，江某知道这给风家带来极大的负担，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的。”风荨道：“一万件衣衫一时也真凑不到手，多亏大人好计谋，让衣衫分批次分季节发，既能急百姓之需，又能帮风家缓解压力。小女子我做事还是冲动了些，只管说出去义气的话，却没有衡量现实的能力。”
    一万件衣衫对风家而言确实是个大数字。曲晨风替江淮分析：“夏季衣衫，凑合就能度日。到了冬日，才是缺衣需暖之时，不如让风家分批次供给衣衫，正能发挥巨大作用！”江淮一听，觉得建议合理，当即跟风荨提了。
    江淮道：“其实衣衫分批供给是曲公子提出来的，大小姐若是感谢当谢曲公子事事考虑周当。”
    风荨真没想到会是曲晨风建议的，有些惊疑。静了一刻，她忽然又问：“江大人怎么改了称呼？我记得您之前是喊我曲夫人的，为何今日总以大小姐相称呢？”
    江淮抿了一口茶，说：“曲晨风就是阿良，对也不对？”他的语气是坚定的，不是真的在问。
    风荨手腕抖动，她是被看穿了吗？风荨问：“江大人也迷糊了吗？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人。”
    江淮道：“他们是截然不同，但是他们不是两个人。大小姐不必再瞒我，这件事我想我的推断并不错。曲公子不知何故，化名在风府多年，又不知何故，他回到了原来的身份。这其中的因由，大小姐应该是最清楚，但是大小姐不会告诉外人，我也不会追问。我只是见风菱痛苦，她被蒙在鼓里，这样对她真的好吗？”他的不知何故，自然是谎话。
    风荨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记清欢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mifo/fikqqcim.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