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还得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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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高考的临近，压力也无处不在，与老师对着干成为释放压力最好的办法之一。金副校长大概预计到复习班的学生会这么做，才没有像往常那样来检查，而是由各个班主任负责检查，结果肖文忠惹一肚子闲气回到办公室。
    八班宿舍门前的垃圾，终究还是新来的胡海燕帮着吴新波打扫干净，这个时候没有其他人出手帮忙。此事也算不了了之。本来，吴若水想一块干的，但最近自己的心情也不怎么好，便也作罢，本来就不是他的值日，如果再伸手，又会惹得唐大通发表言论。
    打扫卫生，别的不见效果，后面黑板上的“离高考仅有X天”倒是被人擦去了中间的数字。但这并不意味着地球不再旋转，时间不再流逝。郑春声仍然用黄色的粉笔写上斗大的“100”，足令人紧张。
    离高考还有一百天，是一个吉利数字，也是一个叫人紧张数字，还得奋斗一百天。奋斗的过程便是结局。
    “发哥，你看过足球赛吗？”吴若水也不知为什么，想和李洪发沟通沟通。李洪发去年确实有实力考上大学，就是因为高考时顺成旅馆的饭菜弄的拉肚子，影响发挥，只好再次前来复习。后来吴若水虽然帮忙去顺成旅馆要来一些经济补偿，平时李洪发与吴若水的交往并不太多。在李洪发的眼里，吴若水太过活跃，复习生的任务就是复习考大学，可这个吴若水仰仗有些关系，老是管一些下力不讨好的事，所以吴若水的考试成绩总是不及李洪发。现在吴若水主动过来拉闲呱，李洪发有些纳闷：“很少看。这踢足球的动不动就是零比零，一个半小时老做无用功，没劲。”
    “是啊，人生何尝不是那么回事。发哥，你看那足球场上，一大帮子人跑来跑去，往往整场都踢不进一个球，但还得玩命地踢。观众也在玩命地喊，给场上的人打气。这不跟高考一样嘛。人生难道就是跑来跑去，听别人叫好吗？”
    “听别人叫好总比被别人骂强。你我兄弟算是有幸，去年还能通过预选，参加人生中的高考。算我倒霉，高考时拉肚子。不过，进不进球的总算获得一次射门机会。而大多数人，连足球场都进不了，更不用说射门。那些预选不上的，不是连走进高考考场的机会都没有吗？你说这是不是他们终生的缺憾？”李洪发说。
    “也只是射门而已，进不进球还两说。父母、朋友，社会、学校，都在给你叫好，打气，而我们呢……”
    “管他呢。一瓢，现在不是总结人生的时候，正如你说，既然有机会上场，就要想着法子破门，这才不愧于观众的喝彩声。”
    俩人各自叹口气，回到座位上。预选对两人来说没有什么担忧的，那么高考呢？
    另一侧，刘武正挺着小肚子，与郑春声、唐大通、薛丽平、孙德发等谈着杜撰出的男女风流韵事，时不时传出一阵邪笑。而孙德发往往是听的多，评论的少，很过来人的姿态。唐大通在意淫这些风流事时，孙德发便会骄傲地抬起头。
    这段时间，吴若水与刘武、郑春声走得有些远，况且他自视清高，很是不屑，看都不看一眼。
    晚自习之后，吴若水思考再三，还是拉着郑春声出现在操场上。
    “老郑，这几晚上没见你学习。是不是没有买蜡烛，我那里有。”吴若水问。
    “宿舍里有电灯，我在宿舍里和三十八一块看书。”郑春声说着话，神情有些不太自然，毕竟晚上他和刘武等人在宿舍讨论啥内容，多数同学都知道。
    “宿舍里就是有点乱，学习还是教室里。第一遍复习就要结束，马上进行模拟考试，准备得怎样了？”
    “嗐，马马虎虎。这阵子心里乱糟糟的，没多大底。”郑春声感受到吴若水的关心，心里暖暖的，也对这段时间自己的放纵有些后悔。
    “老郑，阴天晒褥子，不是时候。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别放松才行。不足一百天了，得抓紧。”看到郑春声这种状态，吴若水有些痛心。
    从操场回来，毕业班的教室里还亮着蜡烛，吴若水没有去宿舍，又回到教室里复习功课。郑春声并没有一块，吴若水也没有强求。
    教室里烛光点点，宿舍里灯光昏暗，笑声不断，一派太平景象。
    “晚上我说三十八条不睡觉，敢情老是在被窝员里‘树电线杆子’。”郑春声说。
    “老郑，谁也别说谁，你不也是常在那里‘抗旱保苗’？”刘武回应道。
    “怪不得昨天早晨我发现你的被子湿乎乎的，原来如此。”王应威说。
    “还说我，那次你上课看黄色小说，都作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刘武来了精神头。
    “快看，三十八的被子又鼓起来了。”郑春声跑过来就要掀刘武的被子，叫刘武用枕头边的课本打了回去。
    几个人指点比划，笑声阵阵。
    宿舍里在闲聊，教室里在暗中叫劲，部分同学坐在教室里窃喜，又比别人多学一会，也就多一份竞争实力。学习得靠自己。胡海燕更是努力，几乎达到了不分昼夜的程度，晚上睡得最晚，早晨还要起来先学一阵子才去上早操。只查，宿舍里也不见唐大通，教室里也没有他的身影。宿舍里的刘武等人以为唐大通在教室里加班，还是很想念这位调情高手，但是教室里没有人注意唐大通的去向。
    其实，处于青春期的学生，偶尔增加笑料，调剂一下紧张的枯燥学习生活，颇是有益，常用些庸俗的言词，难免令人生厌。言谈举止常瞄准下三路，有些不合学生身份。即使是调笑，也许说得含蓄些更具有魅力，倘若过于外露，无笑可言。想用幽默的言辞取悦于众，仅凭粗俗的话语，几本黄色小杂志，不会长久。本来挺要好的朋友，也会无端疏远。
    “朋友，我们还有相见的时候，那时的我们会怎样，你我都未必晓得。不用装模作样地悲伤，还是笑一下吧，因为以后难得有笑的机会。”临睡觉前，看着刘武和郑春声、孙德发等人还在闲瓣，吴若水聊以**，迅速进入梦乡。
    八班的宿舍里，胡海燕照例第一个起床，来到教室刻苦复习，有些复习资料都是吴若水、陈胜利、范进忠提供的。从复习资料来看，吴若水做得还是不错的，陈胜利的复习资料好多是空白，就像新的一样。所以，胡海燕更乐意用陈胜利的复习资料，这样更能检验一下自己的复习效果。
    上午第一节课是语文课，现在已经进入自由复习时期，一切以做题为主。
    “喂，班主任抱来一堆报纸。”唐大通乐了，他坐在教室北窗户下，肖文忠老师从后面的家属区出来，他总能第一个发现。因为唐大通的眼睛盯在女生宿舍的时间远远多于黑板。
    “是吗，那可放松放松吧。听听咱老师带来什么最新消息。”范进忠说。
    肖文忠照例夹着课本、报纸走进教室，往讲桌上一放，讲桌上的粉笔尘立刻飞起。
    “粉笔，有粉笔吗？”老师问宋姣。
    “以前藏起来的都没了。”宋姣不无遗憾地说。
    老师也无奈，像是自言自语，“咱班的粉笔咋就像吃了似的，拿一盒来就没，拿一盒来就没，真难治。范进忠，给你个表现的机会，赶紧去办公室给我拿一盒。”
    肖老师一喊，范进忠立刻跑步去办公室，拿来两盒粉笔：“老师，你使劲用吧。”
    见范进忠拿来两盒，肖老师也乐了：“你以为学粉笔不花钱？咱得节约着点。”说着，从其中一盒抽出几根之后，连同未拆开的那盒交给宋姣：“这回可得给我管仔细，除了我谁也别给他用。”
    肖文忠说着走上讲台，“现在开始上课吧。嗯，也没有什么可讲的，复习的怎样了？”
    “不大怎么样。”
    “不怎么样哪行？去年三月两列火车在上海境内亲嘴，许多日本学生遇难，不知大家想过没有，为什么一次偶然的火车事故中，死伤的大部分是日本学生呢？”
    “这上哪想去。”
    “要全是中国学生，那就省得计划生育了。”有人小声说。
    “其实，只要留心全国各大报刊，就会发现在那段时间里，中国的几个大城市都有日本的中小学生旅游团在活动。原来，日本的中小学都开有一门旅游课，他们到中国来，不只是旅游观光，老师还要求他们尽量访问一个中国家庭，数一数这个家庭有几件日本电器，都是什么牌子的。他们在进行‘走遍天下我是日本人’的教育。”
    还有这样的教育？没有人再说话，日本的这个做法新鲜。
    “从这件事上咱同学想想，有什么看法？你看什么东芝、日立、三洋啦，都是洋鬼子的。”老师继续说。
    也许大家有了使命感，开始议论。
    “这几天够紧张的，前几天和打扫卫生治气，把垃圾堆在宿舍门口向老师示威。现在听说咱同学进教室不用手开门，一脚就踹开，怎么回事？咱可不是踢足球的。”肖文忠笑眯眯地问。
    “这阵子老是复习考试，早上一睁眼就看书，除中午吃饭，连句话都没讲过，就是放个屁也不敢弄响声来，你说，心里能好受？不再踹一脚门，还不憋疯了？”吴若水小声回答。
    “连点音乐都没有，学校整个幽灵城堡。”宋姣代表女生表示不满。
    “有时候，我们都想拿脑袋撞墙，或者逮住谁踹两脚。可是又怕打不过人家，没有办法，只有踹门两脚，这门又不敢还手。”侯一山也是满肚子不满。
    “只要不拿刀子自杀就行，千万别看金庸着了迷，挥刀自宫。唉，过去这几天就没事了，对吧？有压力是正常的，一定要相信自己，根据自己的水平发挥就行。考不上本的，就考专的，专的不行就来中的，如果愿意，实在不行就上电大。这电大毕业也是国家干部，只要转户口分工作就行。”肖老师乐呵呵地说，“开始学吧，这一节课又差不多了。下节课是什么？”
    “物理。”
    “准又是讲题，是吧。那天看你们老师抱来一大抱。老师也不易，同学们更不轻快。赶明天我也得发几张，省得你们有意见。”
    “饶了我们吧，老师，落井下石没有这样的。”
    “我倒想饶你们，可是高考能饶你们吗？”
    师生们也只有会心地笑了。
    利用课间，魏超凤拿来昨天刚交上的的物理复习题，以备这节课老师讲解。
    “嚯，老师批得还真快，选择题又错五个。”卢迪霞很遗憾，赶忙瞧吴若水错多少。
    “甭看了，提辖，你错五个，我对四个，比你多错一个，提辖，你厉害，这下心里平衡了吧。”吴若水也为自己的错题率而心惊。
    “一瓢，看看咱的，物理老师还带写作文的。”范进忠拿着习题，乐呵呵地说。
    只见范进忠的试卷上用红笔写的字，十分醒目：分数，略。0。
    “范举，搞什么明堂？”吴若水也纳闷。
    “你再看这里。”范进忠一指计算题下的空白。
    但见五道计算题，范进忠都用一个模式解答：
    解：计算过程略
    答：做功0.5焦。
    “范举，你这改革也太冒进，以后对于计算题就必须这样冷处理。就是你那零分太显眼，跟阿Q剃了个光头似的。”吴若水说道。
    “谁说不是来，跟个日本鬼子似的，就差一撮小胡子。”卢迪霞直乐。
    “起立！”唐大通一声令下，大家便慢腾腾地站起来，前边的已经站起，后边的还未动。老师倒是鞠了一躬。
    “坐下！”
    前边的已经坐稳，后边的几位才站起，比如刘武、范进忠、吴若水。抬眼一看，马上就坐下。
    “那习题发下去了吧？好，我先说两句。”物理老师还是那样可亲，头发又白了几根，“这几天咱做题较多，别的科也都往下发题，我体谅同学们的难处，但是咱做一份题就要有一份题的收获。看看咱同学做的，有的光做选择题，填上几个ABC，倒挺省事，计算题不做。同学们，咱平时就不好好练，高考时怎么办？希望大家尽量认真做，及时交，我才能给大家批出来。好，开始讲题。这第一题是关于牛顿第一定律的，选哪一个？”
    “C。”同学们大叫着回答。
    “第二题，是电磁……”
    “……”
    “下一题选谁？”
    “儿（2）！”有几位同学喊，大家笑起来。正巧，这一题老师用1234代替ABCD。
    “你——对了！”老师也拖长声音，应对同学们的回答。
    “哈哈……”同学们也笑了，不愧是物理是老师，脑子转的就是快。
    难得教室里传出一片舒心的笑声。
    看来生活中需要笑，也蕴含着笑。笑声中，同学们的心情放松许多，物理课也在笑声中结束。
    接下来是数学课，卓越安排学生们自己做题，他去十班代替金若灿副校长上课。
    “一瓢，有人找你。”吴若水正在解数学题焦头烂额之时，吴新波来到跟前小声地说。
    吴若水悄悄地走出教室，不影响正在学习的其他难友。他爬在二楼走廊栏杆上一看，是朱力东。
    “啥事？”吴若水压着嗓子问，也不敢大声。
    “好事，快下来。”朱力东仰着头说。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再跃龙门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qqmi/fkiakags.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