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八回 屡得胜女真大乱战 得仙示天朝破八阵

小说:天朝评话演义  作者:秀林一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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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云:
    汉主东封报太平,
    无人金阙议边兵。
    纵饶夺得林胡塞,
    碛地桑麻种不生。
    且说当时那女真狼主命大将完颜特鲁摆下了这个八姓河图五行阴阳阵,端地十分齐整,正是:
    杀气横空,日黑沙黄路漫漫,白云衰草霜凛凛;紫塞风狂,胡箱羯鼓悲凉月,赤帜红旗映日光。遍地里逃灾难的,男啼女哭;一路来掳财帛的,万户惊惶。番兵夷将,一似屯蜂聚蚁;长刀短剑,好如密竹森篁。可怜那栉风沐雨新基业,今做了鬼哭神号古战场。
    姚子剑在将台上看了这阵,暗暗心惊不已,却问严红凯道:“我师,你看这是何阵势?”
    严红凯蹙眉道:“这阵势杀气冲天,内中往来变化不定,必然厉害。贫僧却不识得,若要识这个阵势时,除非叫那梅怡庆来看。”
    姚子剑听了喜道:“梅尚书熟读许多兵法,必然识得此阵。”便令人唤梅怡庆上来看那阵势,不料梅怡庆看了一番,却道:“陛下可令众将都来看这阵势。”姚子剑听了,便叫众将都上将台来看这个阵势。众将看了,都不识得。
    梅怡庆却指着那阵笑道:“这阵不是别个,却有名的唤作五行阵。那胡虏却学得一知半解,把阴阳二气填在当中,坏了土气。”
    众将听了,都道:“尚书既然识得,必然破得。”
    梅怡庆笑道:“自然破得。今日属水,水生木克火。龙骧营正映东方青龙木之象,便可令龙骧营领一支军马,去打那南边阵势。”
    姚子剑听了,便与众将一齐出马,立在阵前。那里女真军中,完颜特鲁催马而出,指着姚子剑笑道:“那中原可有人识得俺这个阵势么?”
    姚子剑道:“不过是五行阵而已,有何稀奇?”
    完颜特鲁笑道:“既然识得,敢来打么?”
    姚子剑道:“既然识得,如何不敢打?”便令李昌道领着龙骧营出马,又令许晨奇麾下赵猛领风麟骑相助。怎见那李昌道英雄?有一首《临江仙》为证:
    尝在京师为统领,随皇帝累受艰难。虹霓气逼斗牛寒。勇能安宇宙,忠欲定尘寰。
    虎体狼腰猿臂健,乘龙驹稳坐雕鞍。禁兵声价满延安。关公刀偃月,赫赫震军班。
    那里完颜特鲁望见,却与众将窃笑道:“他只道俺这是寻常的五行阵,便来攻打,却不知俺这八姓河图阵的厉害,便叫他吃一惊!”便叫众将休要慌张,依着练好的阵图行事。
    赵猛自接掌风麟骑以来,大小不下百战,前日见一般的雷麟骑统领许霹雳被女真杀了,心中恼怒,一骑当先便往那女真阵南撞去。风麟骑马快,早到阵前,乱箭齐发,把那女真射得翻翻滚滚,登时让开一条道路来。风麟骑杀入阵中,李昌道亦领着龙骧营赶上,大刀阔斧直往那阵势中心杀去。
    姚子剑等将在后看时,却见风麟骑与龙骧营如一根利锥一般直直插入了女真阵中,都是大喜。却是被女真兵马旗帜翻翻滚滚挡住了,看不分明。只说那赵猛先杀到阵内,远远望见完颜允蹈,怒道:“便是你这贼杀了许霹雳,今日恰好报仇!”说罢弯弓搭箭,觑的亲切了,抬手一箭便往完颜允蹈射去。
    不意那箭飞到半途,平白着起火来,便烧作一个箭头落在地下。赵猛大惊,便听一将怒道:“你那南蛮,怎敢暗箭伤人?”说罢一将舞着手中凤翅镏金镋,直杀过来。赵猛看认军旗时,明明白白写着“虎面太岁纥石烈执中”。怎见这纥石烈执中大将?
    身长丈二,穿一副象皮锁子甲,红袍外罩;头如笆斗,戴一顶盘龙赤金盔,雉尾双分。狮蛮带腰间紧束,牛皮靴足下牢登。一丈高的红砂马,奔来如掣电;碗口粗的镏金镋,舞动似飞云。远望去,只道是龙须虎;近前来,恰似个巨灵神。
    赵猛望见纥石烈执中大怒,拍马舞刀抢上便战。纥石烈执中不慌不忙,使开本事相迎。两将相斗正酣,李昌道领着龙骧营赶到,便要上前助战,却听一人骂道:“南蛮子,何不速速下马受死?”李昌道连忙看时,乃是夺命神枪仆散揆。李昌道不敢怠慢,舞起青龙偃月刀相迎。
    两人斗了十余合,不分胜败,那里纥石烈执中却把赵猛自马上一把活捉过来,又夺了他那匹铁脚青骢好马。后人有做那一首打油诗,嘲那风麟骑历代统领都是身骑快马,惯放冷箭,奈何却是武功稀疏:先有云龙鹊尾坡,再见执中上京搏。风麟从来不厮杀,阵前送马人却落。
    仆散揆见擒了赵猛,却把枪逼开李昌道大刀,笑道:“你那副将早败,你不降奈何?”李昌道大怒,施展平生武艺,当头便是一刀砍去。原来这仆散揆是女真年轻一辈里头一个惯会厮杀的,日后也成名将,却是手段高强。那仆散揆艺高人胆大,也不要人相帮,独自一杆枪把李昌道戳的没处躲避。
    斗了三十余合,仆散揆却道:“你这将好本事,却与其他南蛮不同。先前燕京城边,有个一般使刀的汉将,斗不过十合,便被俺杀得仓皇而走。”
    李昌道听了,心中暗道:“他说的必是那火龙都尉邱宇宏。想这邱宇宏好本事,便是全力相杀,我不出五六十合也奈何他不得。这胡将竟说十合便败了邱宇宏,必然十分厉害。”
    当时李昌道本就只有遮拦之力,毫无还手之功,此时心下又怯了,一杆大刀渐渐不成章法,虚砍一刀,领军便退。却听那仆散揆在后笑道:“你待哪里走?”李昌道一惊,却见面前的女真兵马平白都变作一堵堵火墙,三面团团围定了汉军。李昌道正没做道理处,却见仆散揆从后赶上,扑地一枪,正中李昌道左腿。李昌道坐不住马,登时摔下,看那四周时,不见一丝火星,仍旧是女真兵马。仆散揆一声令下,便把李昌道绑了。
    姚子剑在外见两支军马撞将进去,便有女真兵马团团封住了来路,只听得杀声阵阵。正在心焦,却听得一声梆子响,那里女真南军门旗开处,仆散揆与纥石烈执中两将拥簇着那完颜允蹈出马。姚子剑定睛看时,阵内不见半个汉军。
    姚子剑怒道:“你将我兵马何处去了?”
    完颜允蹈呵呵笑道:“你那兵马不自量力,撞入我阵来,自然都是阴曹地府去了。”
    那里天朝阵中,恼了一个太岁,大喝一声,跳出阵前,骂道:“你那胡狗施展什么妖法,陷了我许多军士?”
    完颜允蹈看那将时,却是个带发头陀。那人面如蓝靛,眼似红灯,脸似青松,口如血盆,獠牙赛利箭,虬髯像铜针,正是怒面修罗严红凯。完颜允蹈见了,心中害怕,却对仆散揆道:“这贼秃昔日曾杀败了俺小妹,不知妹夫斗得过他也不?”
    仆散揆见了严红凯生的相貌凶恶,也有三分害怕,却仗着本事高强,笑道:“你这和尚不去看经念佛,却来阵前讨死!”严红凯更添三分恼怒,骂道:“须知你佛爷便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活佛,正要来剿除你胡狗妖孽!”当时一番话说的两人都是大怒,便在阵前交手。那场好杀:
    一个是天朝上国,不修佛禅莽和尚;一个是辽东女真,满腹韬略俏驸马。莽和尚丑,宛若修罗离地狱;俏驸马俊,一如柴绍投胡邦。雪花戒刀分两柄,追魂神枪只一杆。前后进退,齐胁平腰。按定左顾右盼,盘头护顶防身。落地金光滚地打,漫天闪电盖天灵。搜山势,两轮皓月;煎海法,赶日追星。童子抱心分进退,金钱落地看高低。花一团,祥云瑞彩;锦一簇,纹理纵横。转折俯仰,舞动三十六路小结构;高低上下,使开七十二变大翻身。
    两人直在阵前斗了三十余合,仆散揆虽是马战,严红凯自是灵活,却奈何他不得。仆散揆心中暗道:“似此打下去,何时是个分晓?若是被他砍了马脚,一世英名毁在这里。只是把他引到阵中去擒。”当即卖个破绽,拨转马头,塔拉拉地便走。严红凯不舍,直赶入那阵势里去。
    姚子剑在后见严红凯赶将进去,登时大惊,生怕陷了他,急忙挥动大军掩杀。那里女真兵马摆成了阵势,不慌不忙,随着完颜特鲁帅旗而动,把汉军杀得大败。姚子剑大败了一阵,却有女真那里遣使过来,说道要用李昌道赵猛两人来换完颜允成。姚子剑问那使者道:“既然要换,何不把严红凯一并换来?”
    那使者说道:“那丑和尚撞入阵来,混杀之中却不见了,着实不知去向。”姚子剑听了,更增忧闷,却只得将那完颜允成换了李昌道赵猛两将过来。姚子剑见两人归来,却以手加额道:“且是没有坏了那完颜允成性命,不然几乎见不能得勾与两位将军再见!”
    李昌道与赵猛谢了败军之罪,却把那阵势里头情形说了,梅怡庆却道:“他这阵势之中,必然还有妖术加持,不是那普通的五行阵可比。明日且不要去打阵,只管把他将领激出来,阵外厮杀。他若是要动手脚时,三军众目睽睽,也好看个分晓,便好有计破他。”
    姚子剑道:“梅尚书说甚是的有理,如今大军既已杀到贼巢,放着这中原许多好汉,难道还被他一个阵子吓退了不成?”翌日两军阵前,姚子剑却令徐允路出马,怎见得这徐允路好汉?但见他:
    锦鞍骏马紫丝缰,金翠花枝压鬓傍。雀画弓悬一弯月,龙泉剑挂九秋霜。绣袍巧制鹦哥绿,战服轻裁柳叶黄。顶上缨花红灿烂,手执金丝钩镰枪。
    女真西面阵中,闪出一员将来,号旗上写着,乃是“花花郡马乌古论谊”,两军见了,都叫一声:“昨日好个丑和尚,今日却好俊俏一个郡马!”原来那乌古论谊生的长大,面如潘安,貌欺宋玉,肤色雪白,唇如涂朱,更兼蹴鞠弹唱诸般技艺都会,故称花花骏马。怎见这乌古论谊貌美?
    凤眼浓眉如画,微须白面红颜。顶平额阔满天仓,七尺身材壮健。善会偷香窃玉,惯的卖俏行奸。凝眸呆想立人前,俊俏风流无限。
    乌古论谊提着天龙白金枪,骑一匹踏雪白马,出在阵前,三军都叫一声:“好一个俊俏郎君,莫不是子龙再生么!”乌古论谊正在得意,却听那徐允路叫道:“那边那白面小生,莫不是个妇人家装扮的么?”乌古论谊听了大怒,提起天龙白金枪,照着徐允路心口便刺。徐允路不慌不忙,把金枪一摆,登时逼开。
    当时两人一杆金枪,一杆银枪杀在阵前,那场好杀:二将阵前生杀气,跑开战马赌生死。霹雳金枪显英雄,花花郡马逞豪杰。钩镰枪发龙舒爪,白金枪刺蛇伏起。金光不离胸左右,银花只向心窝里。三军擂鼓把旗摇,两边呐喊江潮沸。自来多少将军战,不似今番无底止。
    那里徒单公弼见了两面厮杀,却认得徐允路是杀兄的仇人,把方天画戟一摆,催马出来助战。汉军之中朱恒吉见了,说道:“这厮正是班门弄斧,敢来本将军面前用戟。”也不答话,提了那柄描金方天戟,便来截住徒单公弼厮杀。两人在阵前绞作一团,两杆方天画戟分扯不开,众兵士看时,都叫声好,只见:
    那朱恒吉是白袍白甲,映着虎威营白虎之象;徒单公弼是黑衣黑马,映着地六水玄武之象。那黑袍黑甲的,头戴一顶镔铁盔,乌云荡漾;白衣白马的,身穿一件雪花甲,砌就龙鳞。乌衣士相貌希奇,如同黑狮子摇头;白甲将身材雄壮,浑似银狻猊摆尾。征袍舞动,错认薛仁贵重生;匹马咆哮,却像黑麒麟出现。
    两人一黑一白,都使方天画戟,斗得不分胜负,只是在阵前团团相持。斗到间深处,众兵士只见一团白光,一片黑影。两人斗了一阵,却霍地住手。众人看时,却见朱恒吉戟上一面芙蓉五色幡,与徒单公弼戟上金钱豹子尾缠在一处,分解不开。两人使了吃奶的力气去拔时,奈何那中间越缠越紧,只把脸涨的通红,却分解不开。
    许晨奇在后看了,却张开了那灵宝弓,觑的亲切,喝一声:“着!”那箭过去,却好把两戟中间五色幡与豹子尾射断,两杆戟登时分开。朱恒吉与徒单公弼本在争夺,两戟忽分,两人收力不住,都倒撞下马去。朱恒吉却撇了戟,也不要骑马,拔剑便要来砍徒单公弼。徒单公弼急忙一个鲤鱼打挺,上前按住了朱恒吉佩剑,要他拔不出来。两人就在阵前扭成一团,赤手空拳在那里互殴。
    姚子剑见了,不悦道:“这哪里是大将对阵?与街头流氓互殴何异?”许晨奇道:“陛下不要焦躁,看末将出马,管保成功。”许晨奇当时催开了胯下那匹龙纹赤兔马,如同火云一般出来,一杆金马槊却被人从中拦下。许晨奇看时,却是那催命神枪仆散揆,骑着一匹卷毛赤兔马,出阵截住。
    许晨奇见了仆散揆,便问道:“你便是日前擒了赵猛的那将么?”仆散揆呵呵笑道:“日前虎面太岁纥石烈执中夺得他一匹好马,不意你今日又来再送我一匹龙文赤兔!”许晨奇听了大怒,挺起金马槊便刺,仆散揆舞动落魄追魂枪,动手厮杀,但见:
    二将阵前把脸变,催开战马来相见。一个指望直捣黄龙府,一个但愿杀到乾元殿。一个夺魄枪,闪烁似寒光;一个金马槊,星飞若紫电。直杀得:播上扬尘日光寒,搅海翻江云色变。
    斗了二十余合,许晨奇心中暗道:“这将枪法纯熟,久战无益,看我用计擒他。”却卖个破绽,拨马便走。仆散揆催开了那卷毛赤兔马,在后穷追不舍。不料那许晨奇暗暗弯弓搭箭,觑的亲切,翻身一箭射落仆散揆下马,纥石烈执中急忙引军救回。
    许晨奇正待趁势杀去,却听得一声大喝,一将舞着大刀当头劈来。定睛看时,却是彪七驸马乌林答复。原来那乌林答复是女真之中头一个凶悍的,一旦杀将起来,全然不把性命为念,故谓之彪七驸马。当时玉面驸马唐括贡恐乌林答复有失,急忙催开了胯下泼墨乌骓马,径自来抢许晨奇。许晨奇见乌林答复凶悍,亦有三分害怕,仗着马快,撇了乌林答复却去斗唐括贡。
    梅怡庆望见,却对姚子剑道:“今日斗将,已然将他大将调离半数。先前那仆散揆胜了我一阵,却被骠骑将军一箭射下去,大振我军威。陛下可以多谴上将,把他将佐都调离了本阵,却好厮杀。”那里刘志秀听见,大喝一声,骑在符剩文身上,直跳到阵前,一把揪住了乌林答复座马,便把他掀下马来。
    那里胡兵阵中,见了符剩文这般一个巨人,半个脑袋又是生铁铸的,都是大恐,却有乌林答复副将两足大虫蒲察兀迭生怕有失,直直抢出阵来。但见他:
    头上金冠雉尾飘,身穿金甲象皮绦。手中狼牙狂风到,背插螭头雁翎刀。面似红铜无二色,满口黄须如蜡胶。俨似金刚无二样,胜却塞外国内豪。
    那蒲察兀迭是那女真国第一大力士,当时跳将出来,左手螭头雁翎刀,右手混铁狼牙棍,雨点一般劈头盖脸打下。符剩文虽然刀枪不入,也吃他打得十分疼痛,大吼一声,把出那倒曳九牛之神威来,用那紧箍也似的大手,将蒲察兀迭死死帮住了。饶是蒲察兀迭力大,也是丝毫动弹不得。
    那彪七驸马待要来相帮,却被刘志秀袖箭乱发,慌忙绕着两人躲避不迭。纥石烈诸神奴急忙出马,却听得天朝阵中大吼一声,也闪出一个胡人来,只见他:
    头戴大红结顶赤铜盔,身穿连环锁子黄金甲。走兽壶中箭比星,飞鱼袋内弓如月。真个英雄气象,盖世无双;人材出众,豪杰第一。
    却是蒙古铁木真出马,两杆蛇矛斗不到二十合,纥石烈诸神奴已然招架不住。那里中军完颜允功见了,提着紫金盘龙枪上前助战。两将合斗铁木真,才堪堪斗一个平手。纥石烈执中提着凤翅镏金镋上前助战,却被蒙古扎木合拦住。邱宇宏出马,又被完颜长乐拦住,两柄刀厮杀。
    那女真军中,狼主完颜乌璐见了,说道:“我阵势里良将尽出,怎地却不见一丝便宜?”完颜特鲁说道:“我主莫忧,南蛮子此时亦必大将尽出。看俺亲自出马,擒拿南蛮子皇帝献与帐下。”当时这完颜特鲁亲自出马,只见:
    头戴一顶金镶象鼻盔,金光闪烁;旁插两根雉鸡尾,左右飘分。身穿大红织锦绣花袍,外罩黄金嵌就龙鳞甲;坐一匹四蹄点雪火龙驹,手拿着螭尾凤头金雀斧。好像开山力士,浑如混世魔王。
    完颜特鲁出阵,也不答话,使开大斧,直闯姚子剑中军。李昌道见了大惊,急忙舞刀去拦,不料腿伤未愈,被完颜特鲁一把便拍下马来。那完颜特鲁如虎入羊群一般,左右卫军没一人接得住他一斧,拦挡不住,被他直直杀到姚子剑面前。姚子剑喝一声:“好将!”却也亲自舞动三尖两刃刀厮杀,那场好杀,正是:
    棋逢敌手,木遇良工。两边鼓响震天雷,就地锣鸣如霹雳。摇动五方旗,人马军前舍命争雄。刀斧练磨,恶似那金身如来下哪咤;气影相迎,犹如那四州大圣降水母。钉擦钉,双摩皓月;甲跄甲,对射金山。两条凹面混汗龙;一对巴山白额虎。
    当时阵上二十员大将往来厮杀,正是未分胜负。那里仆散揆在阵中救得苏醒,见了那里厮杀,奋尽全力大吼一声:“不趁此机会一举灭了南蛮,更待何时!”那里女真军马听了,把那话一个个传去,登时群情激昂,齐声喊道:“不趁此机会一举灭了南蛮,更待何时!”
    那女真兵马一齐往前杀来,梅怡庆亦指挥大军迎上,当时两面大将都在阵前相斗,只是军马两面混战。当时直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两军将士充耳皆是惨呼之声,都杀红了眼,只管乱杀。
    当时两面交兵,正是:两家混战,士卒如云。冲开队伍势如龙,砍倒旗幡雄似虎。个个威风凛凛,人人杀气腾腾。兵对兵,将对将,各分头目使深机;枪迎枪,箭迎箭,两下交锋乘不意。直杀得翻江搅海,昏惨惨冥迷天日;真个似拔地摇山,渐索索乱撒风砂。正是:迷空杀气乾坤暗,遍地征云字宙昏!
    杀了半日,那汉军终究是不如女真勇悍,被杀得大败,寻爷觅子,丢盔弃甲而逃。姚子剑眼见兵败,只得撇开了完颜特鲁拨马而逃,女真军马在后穷追不舍。直追到七十里外,汉军方才收住阵脚。姚子剑检点军马时,折其大半,喜是将佐都无大碍。姚子剑忧道:“若是似此,怎能取胜?”正在纳闷之间,哨卒说道帐外国师回来了。
    姚子剑大喜,急忙将严红凯迎入帐内,问道:“朕只道大师陷没阵中了,缘何到此?”那严红凯听了,便说起来由。
    原来严红凯当时杀入女真阵中,四面红旗红甲兵马团团滚滚,却把他围在当中。只听得一声梆子响,却见四面霍地烈焰焚天,团团没个出路。严红凯正在焦躁,却听得一声脆响,那火里却现出一个出去来,看时:
    四围周妙,八面玲珑。重重晓色映晴霞,沥沥琴声飞瀑布。溪涧中漱玉飞琼,石壁上堆蓝叠翠。白云洞口,紫藤高挂绿萝垂;碧玉峰前,丹桂悬岸青蔓袅。引子苍猿献果,呼群麋鹿衔花。千峰竞秀夜深白鹤听仙经;万壑争流,风暖幽禽相对语。地僻红尘飞不到,山深车马几曾来。
    严红凯正被烧得焦头烂额,见了这个去处,心下大喜。也不及多想,便即走将过去,不过三转五转,离了火海。严红凯当时提了两柄戒刀,却不知这是什么所在,只是在那山里乱走,观赏四周景色不足。也不知在那山里走了多少时分,却见那山中现出一座偌大的庄园来:金钉朱户,碧瓦盈檐。交加翠柏当门,合抱青松绕殿。仙童击鼓,一群白鹤听经;玉女鸣钟,教个青猿煨药。不异蓬莱仙境,宛如紫府洞天。
    严红凯暗暗道:不意此处尚有这等去处!只待前去问个路途,又怕这是金国王公贵族居所,反倒暴露了行踪。正在门口徘徊未定,却走出一个女子来,严红凯见躲避不及,只得上前唱个喏,便道:‘小僧是天朝天子驾前的国师,误至此处,还请女施主指点个出路。’那女子便道:‘师傅且来,官人等候多时了。’便带严红凯入了那庄园,却见一个官人在那里候着,只见他:
    目炯双瞳,眉分八字。七尺长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须。戴一顶乌绉纱抹眉头巾,穿一领沿边褐布道服。系一条杂彩吕公绦,著一双方头青布履。必非碌碌庸人,定是山林逸士。
    严红凯见了,不敢怠慢,急忙施个礼,问道:“小僧无意闯来此处,却不知这里是何处地界?”
    那官人笑道:“这里乃是蓟州九宫山。也是我师缘法,却得以在此相见。”
    严红凯暗暗惊道:“佛爷本在塞外黄龙府,却怎地插翅便到了蓟州?看此人模样,却不似个打诳的,定是有那佛祖在冥冥之中护持。”是以越发尊敬。
    原来那官人不是别个,正是天朝的宰相傅程鹏,这女子却是姚子剑御赐的宠妃张衫耀。两人自从自迎姚子剑归京以后,心灰意懒,不愿干涉朝政,却告病辞官,带那张衫耀走访天下名山大川。到得此处九宫山,见那山水清秀,宛若神仙洞府,便即大喜,与张衫耀定居。却遇着一个仙人,叫做幻神君乔道清,授了两人许多法术。那张衫耀本是术道中人,傅程鹏又是聪明绝顶之人,不多时早都学得纯熟。乔道清见两人法术有成,却留两人在这九宫山中修炼,自往外方云游去了。
    那日傅程鹏与张衫耀两人正在小弈,却忽觉得神思困顿,当时掐指一算,早知姚子剑有此一劫。两人却把严红凯摄来此处,要借他传了那破北胡的妙法。傅程鹏昔日在西林寺见过严红凯劈匾,又救了他性命,然而那严红凯当时便已昏厥,后来又不曾见过两人,却如何得知?
    当时傅程鹏令童子备上了一顿素斋,请严红凯往堂内坐地。斋毕,严红凯要起身告辞,傅程鹏却说道:‘我料得陛下如今遭逢劫难,故而特邀我师至此。’
    严红凯道:‘不知施主有何见教?’
    傅程鹏说道:‘女真这阵,是陈抟老祖梦授那完颜兀术的,唤作八姓河图五行阴阳阵,凡人必破不得。你且将这书拿去给了陛下,依着上面行事,却能破他。’
    严红凯听了,连忙收下了那书,正要走时,却被傅程鹏从后一推,立身不稳,俯面摔去,撒然便觉身在军营之中。严红凯不敢怠慢,故急急忙忙来寻见姚子剑说知前事。
    姚子剑听了严红凯说毕,登时大喜道:“这必是上天感应,要来助朕。”却把那书打开来看,上头明明白白写着破那八姓阵的要诀,正是:李靖六花人亦识,孔明八卦世应知。完颜只想无人敌,也有神机打破时。
    当时姚子剑依着那书上言语,唤了众将上前,俱各自吩咐了,却凛然道:“今日一战,不是贼死,便是我亡。华夏千年气运,都在诸位与朕身上。此战若胜,有爵者进爵,无官者封官。若是败了,大小将佐尽数斩首,随后朕亲自自刎以谢祖宗天下!”众将士听了,各各群情激奋,都要奋勇杀敌。
    翌日两军出战,女真依旧团团摆下这个八姓河图阵势,不意姚子剑这里早有准备。朱恒吉先引着白袍白甲虎威营,铁木真领着蒙古骑兵,撞进那东面阵势里去。那阵中本有许多檑木暗桩,却不料朱恒吉一军如入无人之境,并无丝毫阻碍。乌林答复大怒,舞起大刀便即上前交战,却当不得那铁木真一柄长矛出神入化,哪里是他的对手?那乌林答复遮拦不住,却是杀得兴起,不知进退,不数合便被铁木真生擒了过去。那里阵中急忙欲放檑木相救时,朱恒吉却引兵盘旋往来,丝毫不为所阻,只是直取中军。金兵又待以狼筅去阻住朱恒吉军马,却都被大刀长戟顶开,并无措手之处,早被破了这个阵子。此乃金克木之象。正是:千年古木纵参天,利斧伐倒难复连。
    刘志秀、符剩文、周轰星引着炮手、火箭手,都穿赤衣赤甲,打进西面阵势里去。那里阵中刀光乱闪,便即逼上汉军,无数羽箭利刃飞下。哪料周轰星骑在符剩文肩上,大吼一声,便从中直冲而去。那周轰星身披重甲,符剩文刀枪不入,竟把许多利刃飞箭视若无物。地下本有铁蒺藜暗刺封住道路,却连符剩文脚底板的皮儿也不曾扎破半点,被他带着周轰星突入阵势正中。纥石烈诸神奴急忙拍马上前阻拦,却不料周轰星离得数十步外抬手一铳,便飞出一颗铁丸,把纥石烈诸神奴脑壳炸为粉碎。刘志秀也不引军与金兵厮杀,只令炮手取出周轰星制作的各色砲火来,四处开炮放火,那金兵西面阵势登时大乱。此乃火克金之象。正是:削铁如泥龙泉锋,一遇真火皆成空。
    许晨奇与朱邪策一道,引着影麟精骑兵与突厥骑,都是黑衣黑甲撞进南面阵势里去。仆散揆箭伤未愈,未曾出战,完颜允蹈急忙欲要放火时,却不禁那来的都是精锐铁骑,来得好快,自烟火之中径直冲突而出。纥石烈执中急忙出战,却不提防许晨奇一身黑衣隐身在烟火之中,觑的亲切,一箭便把那纥石烈执中射翻落马,欲完颜允蹈一块儿都被擒了。此乃水克火之象。正是:熊熊烈焰照千里,黄河一冲尽飞灰。
    北面女真兵本是重盾重甲守住阵势,然而见三面乱了,亦阵脚松动。那阵势中金兵装备沉重,移动不便,那阵势一乱,却被梅怡庆、邱宇宏、徐允路抓着机会,领着一队黄甲近卫杀入正中。唐括贡急欲整理阵势抵挡,却是心慌手乱,摔下马来,被徐允路挠钩搭去绑了。此乃土克水之象。正是:汹涌波涛没万家,万里长堤要处掐。
    那女真狼主见了大惊失色,急忙领军要退,却被姚子剑、严红凯、李昌道将那蛮象铁甲军与龙骧营都作青衣青甲,带着巨木撞入阵来。那中军本挖下许多壕沟,堆起许多土墙,却禁不得官军都是有备而来,在墙间通道来去自如。就是有过不去之处时,官军却带有巨木,将那土墙轻轻一撞便撞得支离破碎,又可架在壕沟之上为桥,哪里拦挡的住?便被姚子剑大军直冲到金主驾前。此乃木克土之象。那完颜长乐被严红凯一刀劈下马来,完颜允功马失前蹄,被李昌道擒了。正是:可怜金枝与玉叶,都做阶下被俘人。
    完颜特鲁与姚子剑略斗数合,眼见兵败,不敢恋战,拨马便走。姚子剑在后张开太阳神耀弓,一箭过去,正中右臂。完颜特鲁提不动大斧,急急奔命,却被许晨奇望见,张开灵宝弓,又是一箭过去,射下他脑后金盔。完颜特鲁大惊,尚待奔命,却被铁木真望见,张开了射雕弓,一箭穿胸而过,乱军中踏为肉泥。正是:兀术嫡孙亦张扬,布下妙阵逞凶狂。三雄神箭飞到处,方知何人是英王。
    当时姚子剑挥动大军,一齐赶杀,女真阵势被破,十分大败,唯有女真狼主完颜乌璐与些少兵马退去了那上京城中,紧闭城门。毕竟这女真存亡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天朝评话演义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sfmm/fkkgkagq.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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