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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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历85年7月11日标准时间3:13新赛迦市城郊森林星际雇佣军特别行动组猎杀小队
    猎杀小队冲进这片广袤的原始森林，原本是受命追猎一伙四处逃窜的外星种族漏网之鱼，但现在已经成了在进一步命令下达之前漫无目的地游荡。
    尤文上尉坐在一条溪流旁边，一面试图思索目前的局势，一面通过小队共享频道看着利维坦用燃烧剂把一团灰色的烂肉烧掉。在利维坦用刀把那团果冻似的烂肉挖下来之前，那东西曾经是波卓的大脑。
    这团光辉的战利品还没来得及找一个合适的防腐容器装进去，就变成了一块烫手山芋，猎杀小队只好顺路寻个不引人注意角落把它处理掉。
    目前的局势让人摸不到头脑，可能前几天先被自治联盟俘虏，转眼又被帝国俘虏的联邦人也是这种感觉。几十分钟前，星际联邦-自治联盟联合国的小股舰队突袭晨曦星系，帝国舰队随即浩浩荡荡赶来增援，联合国也不落下风地迅速集结主力舰队准备决战。然后，总部的指挥通讯就断掉了，各级指挥系统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只好暂停一切清剿行动，所有参与作战的单位原地待命，结果猎杀小队和其他连队在不明所以中观看了一场无比昂贵的太空烟火。
    几分钟后，总部恢复通讯，宣布帝国舰队成功击退联合国舰队，并乘胜追击，以期毕其功于一役。
    联合国兵临城下的危机被解除，让刚刚屠杀过外星种族的雇佣兵们着实高兴了一阵子。然而，还没等欢呼声彻底消散，总部又下达备战命令并通告地面部队，联合国陆军在小股舰队的掩护下又折回晨曦星系，星际雇佣军的太空舰队在联合国的突袭打击中损失殆尽，而乘胜追击的帝国舰队因与联合国太空军主力以及行星防御系统战斗胶着，无法支援。
    于是，空欢喜一场的雇佣兵们发现，局面又回去了，甚至可能还不如最初状态。没有帝国的增援，没有太空舰队掩护，经过种族清洗、又在后续的清剿行动中略有损失的星际雇佣军现在要独自面对联合国优势地面部队，赢面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士兵们在小队频道中闷闷地讨论着对策，而尤文则忧心忡忡地盯着跃动的火焰发呆。他只是一个基层指挥官，无力左右上面的决定，但却要为自己手下的士兵负责。星际雇佣军加入帝国作战序列，意味着他们面对联合国陆军必须誓死抵抗，而不能直接投降。
    不过现在帝国鞭长莫及，说不定总部会再次发扬雇佣兵精神，及时倒向联合国——毕竟在《共同体条约》上签字的是托马斯·萘尔特迪斯，而不是大团长李云升。
    “我早就说过，我们的所作所为都会有报应，”列兵皮萨罗嘀咕着，“只是这报应来得也忒快了点……”
    “闭嘴，少在这儿马后炮，我他妈怎么没听你早说过！”利维坦攥紧他硕大的拳头，用力挥了挥，吓得对方立刻缩起脖子。
    上尉站起身，走到利维坦旁边，摘下头盔放在地上，从作战装甲的储物暗格里摸出一盒雪茄，就着毁尸灭迹的火苗点着一支，然后深吸一口，喷出一大团烟雾。
    “都过去拿一支吧。”尤文把烟盒扔给利维坦，让他给手下士兵们发下去。
    利维坦低头看了看尤文抛过来雪茄，意识到这是上尉珍藏的顶级货色。
    “长官，这算是断头饭了？”
    “闭上你那见鬼的乌鸦嘴，”尤文瞪了利维坦一眼，又抽了几口，然后弹出腕刀切掉燃烧的烟蒂，举起剩下的大半截雪茄，向着他的士兵们大声说道，“兄弟们，这可是我的独家护身符！战前抽一口，平安保命；战后抽一口，欢度余生！”
    “是，长官！”众人齐声欢呼。
    上尉满意地点了点头。尽管前路未卜，来势汹汹的联合国势必不会轻易放过刚刚屠杀了晨曦星外星种族的星际雇佣军，但毕竟苏瓦里安人一向恪守战争准则，对方接收投降、和平交接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即便最后要拼个鱼死网破，他也需要战士们士气高昂。
    尤文把半截雪茄放进空荡荡的烟盒，收回储物暗格，等士兵们都把烟点燃之后，指挥利维坦把火灭掉，踩碎已经完全碳化的肉块，把灰烬连同附近的焦土一起洒进小溪。正当尤文准备带领小队离开，营指挥部发来通讯。
    “猎杀小队，你们的位置是新赛迦市东南方城郊森林，坐标（20.31°E，3.52°N），海拔128.53米，是否准确？”
    “准确，长官，有何指示？”尤文一边回答，一边打手势让士兵们安静下来。
    “联合国部队即将于一分钟后开始登陆。总部已经发布投降指令，全体作战单位立即停火。请你部尽快向最近的行动基地报到，并解除武装，等待接收。”
    “遵命，长官。”尤文顿了顿，又说道，“长官，我们的‘地狱犬’炮艇已经在处置沙瓦迪亚市炸弹事件中损毁，是否可以派遣增援？”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复道，“不行，上尉，目前所有运载单位都在回撤作战部队，没有多余的可以增援。你们恐怕是唯一一支损失了运载单位的作战部队，自己想办法吧。”
    尤文右手敬礼，左手在取像区域外竖起中指，“明白。”
    “长官，上面什么意思？”马卡洛夫见尤文结束了通讯，立即凑过来问道。被“地狱犬”甩出去的时候，他与支撑柱的接触面积刚好小于撞击保险的阈值，于是反应装甲救了他一命，虽然他被反应装甲的爆炸冲击震成轻伤。
    交谈声立即平息下去，显然其他队员也在竖着耳朵等上尉的回答。
    “总部下达了投降指令，命令我们返回最近的行动基地，等待联合国接收。”上尉大声宣布。
    所有人顿时松了一口大气，危机再次解除。虽然苏瓦里安人有烹食战俘以显示征服者地位的传统，总会有那么几个倒霉蛋被选中，但不用去堵联合国的枪口能让绝大多数人活下来。总的来讲，这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尤文抬起头，发现说话的时候，联合国的登陆已经开始了，不可计数的登陆艇正化作漫天火雨奔流而下。
    “走吧，快把你们的蠢屁股都动起来！”尤文捡起头盔，命令自己的小队立即动身，“最近的行动基地在一百多公里之外，我们只能走路过去。我可不想在苏瓦里安人眼里过于突出！想跳进油锅里洗个澡的，别连累其他人！”
    “遵命！”队员们齐声回答道，并迅速行动起来。
    “长官，您的那半支雪茄要不要点上？”马卡洛夫凑到尤文旁边问道。
    “算了吧，最后半支，留着以后再说。”
    马卡洛夫欲言又止地犹豫了一下，又说道，“长官，晨曦星上好像还有不少帝国人员吧？他们会怎么样？”
    “怎么？你认识了不少新朋友？”上尉意味不明地回问道。
    马卡洛夫立即摇头澄清，“当然没有，我一个帝国佬都不认识。”
    “这样最好。”上尉哼哼道，“让帝国佬自求多福吧。”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重归灰烬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sfoo/fkkgoiaa.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