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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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芦曳依靠《真武经要》来养兵、练兵，虽说最终还是时也命也，失败了，但他从这本书中得到的益处有目共睹。
    后人也模仿他当时作为，有了“武论茶会”这种事。
    也是在《真武经要》中，首次提出了武道首重外功，其次内功，内外功兼修，以体为本，技为用，心为主，此“心体技”为武道核心三要。接着是“进防避”这实战三要。实战三要的基础是建立在打倒、擒拿、围困敌人这三点上，因为军中战斗简单直接，无非是进攻、防守、避绕，余下的都是战略谋划，战术执行。
    那时的外功，只到皮肉筋骨，内功也只在丹田上，也就是如今四段。
    《真武经要》真正厉害的是养兵练兵用兵，还有对各种战斗的思考，并不在对武技的运用于讨论上。当时他将典籍公开给所有参会者传抄，众人得到后其实心里并不服气。有些人觉得受益了，有些人则觉得自己门派被贬低了。不过这东西相当于一个白底，各家可以根据自己理解在上面涂涂画画，进行“二创”，稳固提升自我实力。
    这就来到了武朝之后的徵朝。
    徵朝的武道，就是百家对《真武经要》的讨论和发展。
    这里面除了斗山，也有雅谭，那些舞者，墨客，文人，琴师等等，无不从中受益，这也造成了徵朝最独特的结束方式——唯以强亡。
    徵朝三百二十二年，穷兵黩武，太过凶悍，最终败亡。
    由此开始了前朝壅朝中期之前的禁武令。
    《真武经要》这本书各种民间版本被销毁，不过芦曳所作的原本，以及原本相关的“同契”都保存在壅朝手中，还有各个门派争斗最终存活下来的大派，手里头也有自家传承下来的老本，此外就是被删改过的雅谭所用新本。
    在壅朝和本朝“玄朝”青黄交接的时候，才完成了对徵朝讨论成果的大合集。
    其初期，就是外功发展到了四成，内功发展到了中品。
    在后期的讨论中，外功外站到了五成，内功发展到了上品。
    这也是以如今目光看，当时内功也有三品之分，就是和现在有点不一样。
    武论的核心，一直都是“心体技”。
    内功一直在发展“心”，外功一直在发展“体”和“技”。
    最初所有人都认为，技术这种东西是有封顶的，身体磨炼则没上限。直到后来有人在技巧上得到突破，又认为技巧发展还没到上限。时至今日，人们的观念是，技巧的确是有上限的，只是不同场合需要不同技巧。
    比如最早时候，人们认为放长击远，就是技巧核心，让别人打不到自己，自己力量可以发挥到最大，不断打到别人，当有人通过打磨闪避与防御技巧贴身后，放长击远就不管用了。再比如，一开始人们认为战斗快进快出，才能保证自己安全，自己安全才是胜利前提，可后来遇到外族摔跤技术时，被各种黏打与摔投揍得找不着南北。
    此外，身体也是有上限的，尽管在药物作用下身体确实可以一直成长，但骨架就这么大，挂肉有限，内脏就这么大，对外体的运行与支持也有限。过强的外体，会对内脏造成负担，也会对骨骼造成负担。
    如此，外功的发展也从身体转移到了更高一层的“心”上。
    首先就是打磨感官，其次是打磨身体反应，两者结合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快更有力。
    内功相较之下则是另辟蹊径，其本质不是锻炼身体，而是掌控身体以及锻炼掌控身体的力量，这就是丹田力与内力。再往上发展，就是更为玄乎的东西“心”。内功发展是如何掌控身体，如何锻炼掌控身体的力量，以及如何壮大掌控身体力量的源头——心。
    这个就和外功的“心”有明显区别。
    但不可否认的是，所有人都知道，想要达到更高境界，肯定得内外合一。
    可至此，武道也已经发展到顶了。
    四段到五段是个大槛，六段到七段也是一个大槛，七段和八段之间则是时间问题，过来人给的说法就是，内外双心，悟一得二，触类旁通。
    所以五段大夫长，打五段以下如切菜。
    七段可以和八段抗衡一下，但打七段一下，就跟切菜一样。
    “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在进玲珑屋之前，亚青问浮生感想，浮生故作高深地回答了一番，没想亚青哈哈笑。
    他说，就知道浮生会这么说。
    这也是所有人修炼武道到一定境界后的必然感触。
    可如何更强更锐利，如何更快，这就是摆在眼前的问题。
    “人的力量有限，即便用上武技，将一瞬间的力量爆发到极致，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踏空而行十几公里，一拳打出凝结空气在拳上，爆发真空拳印。斗战体和清罡体都不算，这两者得来都有些偶然，并不是谁都会的。武道的基础，就是适合所有人，能拔高所有人上限，如果做不到，这就不在武论之中。”亚青提醒道。
    两人落座后，其余人也陆陆续续抖着风雪进屋。
    很快，偌大的厅内便坐下了足足上百人。
    八段坐在最前面的几张朱红座椅上，七段坐在后排的黑色座椅上，六段坐在七段后的黄漆座椅上，那些不够资格但被带来的，都坐在最后面的普通木头座椅上，靠墙坐着，不给桌子也不给茶水此后，没有座椅就站着。
    八段的桌椅都很大，虽然就那么几张，足可容纳两个人坐持。
    七段差不多一个半人的身位。
    六段一人身位。
    这看起来阶级森严，层次分明。
    亚青得往前坐，浮生只能坐后面，不过他也乐意。
    因为在这里，他刚好看到了几个熟人，下山虎汤澄和莱蒿。
    不过两人都有人带着，不能坐过来。
    浮生附近的也都是一些壮汉，这些人无一不是外功练到至少四成圆满的，大部分都是武馆拳馆长老，就算不是，也是衣钵弟子级别的，他们本身根骨就好，相较之下，浮生就像是一个另类，小个头还年轻得离谱，挤在一群肌肉之中，显得“孤立无援”。
    “小子，你是不是坐错了？”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说道。
    旁边立刻有人提醒道：“玉面餮魔你都不认识，还坐错了，你今天来是不是没带脑子？”
    “他就是玉面餮魔？”
    “他不是难道你是？这个年纪你瞧瞧，场内有几个？”
    没错，只有这么一个。
    不说年纪，就算是体型也就那么独一份。
    在这样的地方，浮生忽然有一种危机。
    周围如此多的强者，真的是强者“林立”，万一有人对他动手呢？
    但看看就觉得自己想多了，这里六成以上都是成家的，很多人都是抱着孩子来的，看起来也不是第一次参加了，似乎很轻松。
    在大会正式开始前，美味精致的差点先送了过来。
    照例是八段最好，六段最次，后面的没有干看闻味道。
    吵吵闹闹的场合，在人越来越多后，反而逐渐安静下来。
    这里所有人，三成是牛磨馆的，三成是三大家的，余下三成是其余武馆拳馆的，剩下一成就后面站着的，也没人去理会这些。
    很快，武论就开始了。
    首先是七段开始讲解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修炼心得，对一些突破点的看法。八段作记录，等七段全部讲完后，八段开始点评。其实这个点评，也就是八段的武论阐述了。三大家各出一个八段，牛磨馆出两个，其余拳馆之中也出了一个，剩下一个位置空着，也不知是谁的。这些八段都贵为“尊武王”，已经是武道巅峰了，互相之间虽说有殊途同归的见解，却也有截然不同的看法。第三轮，就是为前面不同的看法起争执，进行辩论。
    这就是“谈经论道”。
    这里面不讲怎么打，不讲怎么练，就讲一些空话，大话，虚话。
    也难怪可以如此热闹。
    那些后面站着的如云里雾里，附近的六段也都是一阵崇拜，这些个七段纷纷露出思忖之色，至于浮生自己，则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对于六段以下来说，听这些有害无益。
    不过浮生还是能够得到一些东西的，这些人虽然都不肯说真东西，可既然能对这些七段抛出的问题与论述进行点评，首先就能看出他的态度和角度。态度是真的话，那么角度就很重要了。接下来如果他说的对，按照他的思路是可以推敲的。比如浮生就明白了一些“突破”思维桎梏的道理。
    假设，他现在每天胡吃海喝，一年不练，外功实力会退步吗？
    会，因为原本结实强壮的身躯会松散。但退步的只是外功四成以下实力。外功四成练三感，三感化身觉，身觉化心觉，这些是不会退步的。或者，也可以这么说，其实三觉这个是可以提前练或者打磨身体时同时练的。武论之中，之所以要放到四成，只是因为一心一意修炼皮肉筋骨见效更快，这些也是可以直接在战斗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基础。相较之下，三觉就算修炼成了，融合成身觉，没有前面基础是做不到晋升为心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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