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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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北荒原，北风呼啸，又是一个寒冬！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整个大荒原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朔风卷着雪花狠狠地抽打着大荒原上的生灵万物。
    ……
    马奎用厚厚的围巾裹着光头，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身后几名出生入死的老匪同样是用围巾裹着光头，拼命抽打着身下的坐骑。
    风雪呼啸声甚大，刀疤老匪一拉缰绳凑到马奎身边，高声吼道：“大哥，咱们得再快些，天黑前赶不到大荒镇，那就得喂狼群了！”
    马奎眯缝着狭长的眼睛望向远方风雪苍茫处，缓缓地点了点头，狠狠一抽马鞭，吼道：“告诉弟兄们！都他妈拿出吃奶的劲儿来，能活着到大荒镇的，老子包下天香楼所有的姑娘给他们过瘾！”
    “大哥爽快！保证一个弟兄也不会落下！”
    刀疤老匪狂笑着一挥鞭子，向队伍后方奔去，片刻之后，数十人的马贼队伍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数十大汉不遗余力地抽打着坐骑，向大荒镇进发！
    风雪苍茫中，依稀传来了狼群凄厉的嚎叫！
    ……
    没有人知道大荒原上有多少狼，但大荒原上的人都听说过，曾经有一支近千人装备精良的马队，被仇家设下陷阱，遭遇了饥饿的狼群，最终活着突围出来的，不足百人！
    风雪呼啸，苍茫的天地间，两条裹在厚厚斗篷中的身影在大荒原上踽踽而行。
    夜色降临，凄厉的狼嚎回荡在荒原上，无数绿莹莹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
    狼群，已在不知不觉间围了上来！
    两条身影若无所觉，仍在风雪中缓缓前行……
    大荒原上的狼，天生对危险有着敏锐的感应，它们已经在黑暗中默默跟随了许久，这看似柔弱的两条身影，隐隐散发着一丝恐怖的气息，竟让狼群一时踯躅不前。
    夜色更浓了，密密麻麻的绿莹莹目光中，渐渐地笼罩上一层嗜血的红芒。
    “嗷呜……”
    悠长凄厉的嚎叫响起，狼王终于按捺不住，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一道耀眼的剑光照亮了荒原！
    斗篷的帽檐被风吹开，露出一头青丝在风中飞舞，大片的雪花拂过女孩儿苍白的面颊，清澈的眸子中剑意凛然！
    风雪漫天，血光冲天！
    女孩儿晶莹如玉的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容！冰冷肃杀的剑气将无数饿狼卷上半空，绞成一团团暗红色的血雾。
    一缕缕黑色的狼魂没入女孩儿的身体，女孩儿周身的剑芒更加耀眼，纤弱的身躯缓缓飘起，便如黑夜中一轮耀眼的太阳，在大荒原上绽放出绚丽的光华！
    “嗷呜……”
    狼王的嚎叫声中，带着一丝悲愤！
    女孩儿于半空中转身，清澈双眸望着狼群中那一头硕大无朋的白色巨狼，粉嫩的舌头伸出，轻轻地舔了舔嘴角。
    一瞬间，狼王的嚎叫声戛然而止！
    绿莹莹的眼睛中，映出一道雪亮的剑光！
    ……
    大荒镇，是大荒原上最大的销金窟！
    荒原北部人烟稀少，物资补给十分困难，很难有超过百人的村镇，但这大荒镇却是一个特例，镇上约摸有数千人口，在大荒原中称得上是极其繁华的所在。
    马贼纵横荒原，于各部落间掳掠财货妇女，来去如风，所得最好的财货，当然是送到苍云古城，那里有最识货的买家，也有老城主提供的最安全的庇护。但老城主有一个规矩，苍云古城绝对不允许买卖女人！
    所有敢在苍云城买卖女人的悍匪，都已经被老城主割下头颅，挂在了高高的城门上。
    马贼们不敢违抗老城主的命令，但马贼们同样离不开女人！
    所以，大荒原上便有了大荒镇！
    大荒镇上居民不过数千，但却开设了几十家一等一的青楼，每日里流连在大荒镇的悍匪不计其数，但都极有默契地遵守着大荒镇的规矩……
    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在这里，你可以买到最好的美酒！你可以找到八岁到八十岁的各式各样的女人！甚至如果你已经玩腻了女人，你也可以找到最伶俐清秀的男孩儿！
    但前提是，你要守规矩！大荒镇，是大荒原上的安乐窝，不能见血！
    破坏规矩的人，没有人能活过三天！
    ……
    天香楼非常好找，长街两侧数十家青楼林立，门楼最高的一家，便是天香楼！
    一众老匪簇拥着马奎，狂笑着推开笑脸相迎的伙计，披着满身的风雪，大咧咧地涌进了天香楼的大门！
    屋外风雪呼啸，天香楼内却温暖如春。壁炉中火光熊熊，映着满座狰狞粗犷的面孔，三五成群的年轻女子穿花蝴蝶般游走在各桌之间，不时传出一声娇笑抑或是惊呼，便被座中的客人选中，揽入怀中。
    ……
    “他娘的！今晚要好好快活一下！”
    马奎一把扯下围巾，硕大的光头在火光下泛着青光，刀疤老匪狞笑着从身后走上前，将一大袋金币扔到大堂中一位面容清秀的小厮手中。
    “西跨院的女人！马大爷包了！”
    小厮臂力不强，险些拿不住沉甸甸的钱袋，赶忙召过一旁的护院大汉，将钱袋接过去，弯着腰讪笑着凑到马奎身边。
    “马大爷，西跨院的倚红姑娘现在有客……不过东跨院的偎翠姑娘这些日子可都在抱怨，说马大爷把她忘了，一直也不来看她……您看……”
    马奎哈哈大笑，指着小厮的鼻子道：“难得偎翠那丫头还惦着老子……也罢，今晚就好好收拾收拾那个浪货！”
    暧昧地捏了捏小厮的脸蛋，马奎转身就向东边的侧门走去，不曾想却被小厮拉住了衣角，回头一看，那小厮一脸为难，指着门口处的大木柜，结结巴巴道：“马大爷可是忘了这里的规矩……您，您的兵刃……”
    “嗯？”
    马奎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不见，冷哼一声，背负双手转过身去。刀疤老匪冲上前来，狠狠一个耳光抽下去，当下便将小厮打倒在地，半边脸肿得老高！
    大堂中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小厮嘴角，一缕鲜血缓缓流下！
    见血了！
    门口处的十几名大汉皱着眉头，小心地走了过来，盯着刀疤老匪的眼睛，粗糙的大手按上了腰间短棍。大堂的散座上，几个年轻的马匪在怀中姑娘鼓励的目光下，咬咬牙站了起来，便要向刀疤老匪冲过去！
    “都他妈什么玩意儿！”
    刀疤老匪一口浓痰吐在小厮脸上，愤愤地又补上一脚，环视大堂一周，阴森森道：“马大爷现在可是老城主的人……”
    话音一落，门口那十余名大汉立刻停下了脚步。本来已经冲出坐席的那几个年轻马匪，此刻硬生生地止住身形，满脸憋得通红，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直接改道走出了大门，钻入漫天风雪中……
    马奎的目光扫过大堂，所有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马奎转身向东侧门走去！
    ……
    “啪！”
    一盏名贵的青瓷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凤琉璃……我看你还能活多久！”
    天香楼二层密室中，一位面容阴鸷的中年人透过小窗，盯着马奎趾高气扬的背影，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冰冷的话。
    ……
    风雪呼啸，大荒镇长街尽头，缓缓走来了两个窈窕的身影。
    厚厚的斗篷上落满了雪花，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偶尔一绺乌黑的头发从帽檐缝隙处垂下，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
    “小姐……”
    望着长街两侧一片灯火阑珊，一个身影轻声道：“咱们休息一下，您也喝些热汤吧……”
    另一个身影抬起头，雾蒙蒙的眼波宛若实质，穿透呼啸的风雪，落在天香楼气派的招牌上。
    “就去这家……很像曼林城的罗兰楼呢……”
    ……
    天香楼内此刻座无虚席，一众马贼悍匪喝得面红耳赤，各自搂着怀中的女子上下其手，哄笑声、娇喘声、划拳饮酒声……充斥在大堂内，好不热闹。
    “嘎吱！”
    大门缓缓打开……
    寒风卷着雪花倏地闯入了温暖的屋子，两条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纤细的手指伸出，轻轻地放下了斗篷的帽檐。
    青丝如瀑般垂下，大堂内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和吞咽口水的声音，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落在两个女孩儿如玉的面颊上。
    二楼雅座，刀疤老匪使劲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惺忪的目光终于清明了些，只觉得心头一股寒气涌出，和几个老兄弟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连忙把怀中的姑娘推到一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
    “两，两位……姑娘……”
    清秀的小厮迎了上来，有些为难地道：“这里……这里是……”
    “给我们小姐一碗热汤！”
    女孩儿温柔地将身边小姐的斗篷脱下，露出一身青色衣裙，一枝苍翠的玉笛插在腰间，隐隐透着一丝红幽幽的光泽。
    “抱，抱歉……小店已经客满，没有位子了……”
    小厮搓着双手，一个劲地给两个女孩儿使眼色，心中有些焦急，这两个女孩儿不知天高地厚，竟闯进了大荒镇最高档的土匪窝，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啊！
    “不要紧，我们喝一碗汤就走……不需要位子……”
    方才说话那女孩儿也脱下了斗篷，一身白衣如雪，轻轻地拍了拍小厮的肩膀，清澈的眸子中隐含笑意。
    “谁说没位子了！”
    大堂中央，一位喝得面红耳赤的大汉仰躺在椅子中，将自己的大腿拍得噼啪作响，狞笑道：“过来坐大爷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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