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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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的光辉阻挡不了永夜脚步，北方越来越冷，也让世人觉得冥王之子，永夜将至不是一句谣传。
    在极北荒原，除了野兽狼群，狩猎的荒人，还有那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那里的牛车，以及在一旁起着火炉的书生，还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老人。
    李慢慢边生火边望着四周叹息道：“夫子，荒原的气候越发的寒冷，世人都说永夜要来了，被冰封的大地不再解冻，青草自然也不再生长，对于靠放牧为生的荒人来说，这就是灭顶之灾。
    过不了多久，荒人就会南下，西陵神殿的裁决固然可怕，世间诸多的兵锋也足够锋利，草原上的蛮子也足够难缠，可这些都没有饿死和等死来的更恐怖。”
    夫子清癯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说是永夜，谁也没见过，说不是，为什么天会这么冷？也有可能冬天来了？”
    李慢慢没有接话，他不相信一直其乐融融的老师，会说出这样的话，许久，也顺着老师的目光，看向了那似乎是长安的方向。
    李慢慢道：“夫子，缺些柴火，我去寻一下，再说这一向也着实累了，您还得在这儿坐着歇歇，待会儿去什么地方，都得您说呢。”
    说到这里，李慢慢笑对着夫子一拜后，便下山坡而去。
    夫子点了点头，随后，看着远方，手上不知道何时擎着烛台在前，向牛车走去，一边走一边又轻轻摇头。
    大唐长安。
    朱雀大街的房门在呼啸而至的寒风中吱呀作响，但却没有要下雨的意思，随着一束光的到来，几乎照亮了半个长安城。
    光，普照大地，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光是昊天老爷的恩赐，可惜，唯有唐国长安城的人不信！
    天穹下张开的朱雀，在即将笼罩顾言的时候，被顾言身上散发出的气给排开。
    一身白衣宛如光明大神官般的她，手上不断比划着，嘴上的鲜血，满头的大汗，随着她的一睁眼，立在天空苍穹之上，苦苦支撑了许就的朱雀轰然倒塌。
    顾言收回双手，双手揣在怀中，静静的看着已经消散的朱雀，又望上了面前突然出现的门，那扇的厚重木门，许久，顾言推开了那一扇，那扇门很厚重。
    门后厅堂中曲声音不绝，一股天地元气骤然汇聚，像是一道龙卷涌向了顾言身后的人。
    一个是照顾人身上一模一样的人，并没有背着龙卷风而伤到分毫，反而一个转身从她体内走出来，站在高空中，俯看整个长安城，看着井字符已经扰乱了，都城中天地元气的流向，惊神阵的朱雀会燃烧掉罪孽，但这罪孽不包括她。
    昊天幻化出来的宝剑，握在手心，并持剑指向了苍穹，周围的天地元气蜂拥而至，光明神圣不可直视的气息，自手中的道剑中涌出，“道门神通，昊天神辉的真面目。”
    天穹的夜幕之下，昊天神辉自唐国都城出现，有一瞬间，让城中的所有修行者感到这一道昊天神辉可以突破惊神，但结果可没有这么容易，绘在唐国御道上的朱雀绘相睁开了眸子，炙热的气息席卷了整个朱雀大街。
    笼罩在炙热火焰中的朱雀，振翅而飞往昊天神辉出现的方向飞去。感知着飞来的朱雀，昊天一挥，一个类似于符阵的东西，出现在其面前，垂下的华光，笼罩了她周身，使其免受朱雀的攻击。
    而失去了目标的朱雀，径直冲向了顾言。
    而在远处的荒原的老人，却是刹那将烛火给吹灭，随后又坐上了牛车，将自己的黑色披风给拉紧，又抬头远望长安，目光冷静。
    朱而雀怒火之下，罪孽自然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整个长安都乱成一锅粥，你还真有你的！”似是灵魂的人有些嘲笑异味看着顾言，又转头望向远处。
    “我知道你在看这里，你！有什么遗言吗？”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又将黑色披风给拉紧。
    “既然你不肯答应我，那我便屠了满城吧！”
    见他不语，似是灵魂的人又威胁的道，只是威胁归威胁，但她手上的昊天神辉依旧慢慢聚拢。
    “这里是唐国，容不得你放肆！”
    这一刻，白发老者有些生气，面目虚瞪，手中的棍子随手一掷，那棍子便从那个虚幻的身影脑门子上砸过，虚幻的身影微微转过头看着远方飞过的木棍，看着木棍头来的方向。
    面带诡异笑容，看着远方就如看到了光，死死的盯着那里。
    “蝗虫，我找到你了。”
    一句话说完，让老人也有些一愣，那个附着在顾言身上的家伙，一开始，又或许从来都没有找到过夫子，一切都是感觉。
    老人并没有因为这些而对她有太多的赞赏，只是觉得神有了思想后，那她还是神吗？
    车厢里的夫子笑着说道：“我是不是蝗虫，我不知道，但你是不是昊天，我只能这么跟你说，还不是。”
    似是灵魂的顾言也回道：“夫子，我称你一声夫子，敢不敢来天一战。”
    老人也回道：“这句话，我也想回给你，不敢昊天下凡，来和我一战！”
    “我没有这些心思，毕竟夫子那般只身化月，夫子显圣，我做不出来。”她沉默了片刻，看向老人的方向：“我马上就要回接天命了，夫子，等真正下凡之时，便是你这蝗虫，还命之日。”
    老人轻轻摇头:“你回不去！回归天际，那一丝的人间之力会慢慢注入，但你不会被昊天所认可的，可我就很纳闷，你为何得知这一切，我想了很久，也逃避了很久，惶惶不可终日，快千年了！”
    “你我终有一战，但不是现在。”
    她坚定的说：“我说了我要回家。”
    老人也坚定的说道：“我也说了，你回不去的，这唐国惊神阵就能将你留住，又谈何回归！”
    昊天有些愣，只是呆呆的愣在原地，望着惊神阵附近还不断汇聚的天地元气，下定决心后并快速冲刺，越过了长安，越过了岷山，也越过了大小山川，直到出现在老人的车厢外。
    老人也懒得理会，将其晾在一边，老人疲倦的笑了笑，看着站在地上顾言愣了神，想到了好一些结果，可能是没有想过，竟然是这副样子，道：“她没气海雪山，他有了气海雪山……”
    从某种意义上讲，她在出现在这方世界本身就是一个意外，一个很巧合的意外。
    如果说宁缺是十五年是被夫子选中了的人，那顾言就是一个意外，一个生来便是生而知之的人，比上那一个还在牙牙学语的他来说，她确实是一个意外。
    老人想了很多的事情，直到昊天来到车前。
    “对奕一局，可否？”
    夫子面前幻化成出棋盘。
    昊天不语。
    “赢了，上天。”
    夫子没有说话，紧接着昊天落下一子。
    昊天与夫子对坐在一棋盘之上，夫子之白旗顾言指黑棋，二者皆相下。
    方到最后，有着昊天意识的昊天微微一笑，对着面前的夫子：“蝗虫，你输了赶紧上天吧！”
    夫子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是黑是白，你分得清吗？”
    昊天随后低头，看着满棋中游黑子渐渐变为白子后。
    昊天瞬间一怒，指着面前的老头就怒火中烧的骂道：“你无赖！”
    “我没有！”老人依旧如故的温和的笑着，也看着。
    “那有人，现在一刻就能将你，立马生气的，只是你这家伙，呆在人体内惯了，一天还好说，可是你呆十五年，看着别人的说话，看着别人生气，最重要的是，你有了归属感，人的归属感！”
    昊天没有回他，虽然怒火中烧，但昊天见在这里争执不过，又望想远处的长安，又看着书院，也看着上天，愤怒的眼神也在她下一次闭眼时，化为平静，也在下一刻看着附近没有任何变化的朱雀大街。
    昊天看着面前的倒在廊坊下的他，面无表情看着，良久，又望向天空，在自己意识与顾言身躯分离，也不见得天门大开，不见有任何神迹发生后，昊天彻底怒了，先前不管怎样的克制，最终还是中计了。下了凡的天，天若有情天亦老，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回不了天，当不了神，我又如何呢？”
    昊天木楞，看着站在那里的顾言微微一笑，随后幻化成风……
    老人平静的目光中出现了喜悦，他伸出两根手指拿着一白棋，看了许久，直到书生到来，也未曾放下。
    千年过载，万物沧桑，如今竟有了一丝好生之德，真是怪哉，怪哉。
    这句话在牛车附近缓缓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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