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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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祝余半夜驾着神舟远离相亲大队的困扰时，大荒星空某处——
    一头堪比超级巨星的大兽正自张嘴吞噬星空，身前波纹翻涌，它时而如婴孩般呜呜咽咽啼哭几声，时而狂性大发左扑右腾，在这颗星球上咬一口，在那颗星球上尝一尝，或者兴起性子来摇尾一摆，便搅起风云，将那些孤零零的星球扫落在星空深处······
    祝余是专程来找这位老对手的，只是如今，他已然触及了这个大荒的秘辛一角，对九尾狐这位曾经的一荒大帝，或许是唇亡齿寒，或许是对英雄迟暮的的同情，他心境便不一样了。
    万物有灵，因而能言善思，可是这么一头失了灵犀的神兽，该如何沟通？
    上去作个揖，恭恭敬敬道：“九尾大人，小子有惑，求请大人解之授之？”
    或者：“不知九尾大人是否还记得上次小子与您有过切磋，对大人滔天神力崇敬非常，特来再次请教？”
    又或者，大喇喇上前：“呔，兀那疯兽，可还记得我？”
    祝余叹气：以上种种，可能还没说出口，便被这家伙一口吞了······
    可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寻求这位的帮助！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曾经你也有过一瞬间的清醒······”
    祝余挥出无数晶石，在浩瀚的星云中开始布阵。
    晶石按照某种特异的规律排列在一起，相互之间衍生出联系，发出丝丝电光，组成一个繁复非常的大阵来。
    他去寻找茧兮，自然得了欺天大阵的排阵演算方法，可是，他要寻的并不是欺天散灵，而是与之相对的聚灵阵。
    所以，当他提出这个想法时，茧兮沉默半晌，只道了三个字：“难难难！”
    因着这聚灵阵，听着名字好似极为普通，可也仅仅是名字普通——它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名字！
    自上古便有人提出来，既然有散灵之法，那必然应当有聚灵之法！
    话虽如此，可当真研究，却不是难不难的事儿，而是能不能！
    不能！
    你生，乃是天道允你生，而死，乃是天道允你死，你想死而复生，对不起，不行！
    这就是和天道抢人啊！
    都敢抢，可谁能抢，谁能抢得过？
    而理论上来说，那位提出此阵的上古前辈，也没错——阴阳相对，乾坤相生，自古之理也！
    后世无数人前仆后继，甚至有狂人研究出了一种类似之法：九转还魂阵！
    此阵当时在诸天掀起了浩瀚飓风，直到那位狂人亲自验证，方才发现此活非彼活——他们复活的，大约已经不是先前那人！
    所谓静水涟漪，便是如此——那倒映着景色的湖面，陡然被扔了一颗石子，打乱了平静，起了无数涟漪，待再次平静，谁敢说，这湖面还是先前的湖面，这花月还是先前的花月？
    当然不是！
    石子落下时，风也动了，吹散了花的褶子，使之更为盛放；扬起了沙尘，落入了湖底；甚至连湖畔的草叶，摆动的也不是原来的频率······
    种种种种，皆为不同！
    后来有人著书言此法有悖法则，当以弃之——天道不允此阵现世，此法便在不知其长的大荒洪历当中，永恒的变成了三个字：聚灵阵！
    这就是个概念性的东西，就好似先生给了你一个命题，叫你写出一篇八千字的文章来——重点是，你不识字！
    世上如果没有红，那便没有人见过红，自然不知晓它的热情慷慨与活力，也就没有万紫千红、露红烟紫、红妆素裹等等美好旖旎的形容词，同样的，世界上无人见过聚灵阵，自然不知该如何使之出世！
    可是祝余见过，他自己就是被折丹如此聚灵犀而反生，所以他认为根本不是大荒不使之出世，而是不是每个人都有适合使之出世的能力！
    简而言之，在大荒天道眼里，癞蛤蟆就别想着吃天鹅肉了，好歹也要折丹那个级别的，才够资格！
    大荒有几个折丹？
    一个！
    以一人之力便能将四荒帝王与魔族压制得无法动弹，这世上只此一人！
    以祝余的厚脸皮，当然要好好抱住这根宇宙第一大腿，在此之前他尝试过寻找折丹所在，可是令他惊异的是，根本找不到！
    折丹所在的星域，好似不存在大荒似的！
    是了，东西南北，从未听说首座大人到底住在哪里······
    所以么，最后他无可奈何只能自力更生加上各种威胁讨好天道老爷，签下了各种条约，终是研究出了真正的聚灵阵阵法一角！
    而祝余之所以将主意打到这个能夜止小儿啼的噬空神兽身上，便是因为他要向九尾寻求无限时空的解法！
    要向这位失智之神寻求解法，便要先聚其灵犀，所以现在他布的，正是聚灵阵阵法一角！
    他出手如电，在星云中不断穿梭，身若幻影，难觅其踪，天空中的大阵越来越密集，竟然隐隐有了雷霆之威······
    在祝余身化万千布阵布的满头大汗之时，他还有闲心想起一些野史趣闻——九尾狐之所以失了灵犀，皆是因无数年前，这位牛人修着修着，修成了失心疯，竟然怒骂苍天······
    他曾有一名妻子与两个儿子，不过修为资质都不如他，在九尾狐漫长的生命中，可以说是昙花一现——这位爷乃是混沌九子之一，是个混不吝的主儿，天不怕地不怕，操着一口浓浓的方言，便言出法随将生养他的天道爷爷骂了个狗血淋头······
    如此孽子，结局显而易见！
    至于为何他想不开要怒骂天道，皆是因他欲复活妻与子，竟研究出了聚灵阵，不，应该说是聚灵阵的雏形！
    事情本来很完美，可是，这不是天道不允么——这九尾每次书写阵法，便会莫名其妙失忆，或者每次要口传之，便灵窍闭塞如同聋哑······
    九尾与天道斗智斗勇欲要将此法述诸于世，可是现实就是没传下来！
    这就好似你端着一盘子热气腾腾香喷喷的红烧肉，一路小心谨慎，揣着回家放餐桌上蜡烛鲜花美酒花生米红烧肉样样都有优哉游哉饱餐一顿的美梦，结果临门一脚摔门槛上红烧肉掉在狗屎里的感觉······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种感觉，那一定是：我草你大爷······
    九尾便是如此，一时激动，愣是说了几句天道能听懂的话······
    不过么，这些都是口口相传的上古野史，三分真七分假，没人真信！
    祝余其实怀疑当时的九尾已经研究出了完整的阵法，并且使用了——要不然，天道爷爷能说灭就灭了他？
    ······
    老九晃着酒壶，听里面空落落的，惆怅道：“这年头，喝个酒，也这么难！”
    他在家徒四壁的屋里转了一圈，寻着个大花瓶，便抱着跑出街，一路有人笑他：“老九，你这酒瘾又上来啦？你家还有这等好物件可换？”
    叫老九的文士微微一笑：“黑毛，等会儿我喝你看？”
    那被称作黑毛的大汉笑容僵在脸上，骂了句什么，回屋寻了把大砍刀扔出来：“我去你爷爷的！”
    老九身影一闪，一脚倒踢回那砍刀：“那叫你什么？黑豆？哈哈哈哈哈哈······”
    长街上满是他的猖狂的笑声，众人恨得咬牙切齿——自从不久前这位走了狗屎运出去了两息不到的时间，他就膨胀了！
    连已经戒了多年的酒都重新捡起来，拿着为数不多的家当日日往酒楼里去换酒喝······
    就连威武霸气的黑子大人，也被他喊成了黑毛黑豆之类的田里土疙瘩······
    纶巾文士一路喜笑颜开，行动如风，却不慎怔愣了一瞬，脚一滑，跌了个狗吃屎······
    黑大人自然亲眼看他摔倒，乐的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活该活该！”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不远处趴在地上的文士，突然便入风化影，消失了！
    只剩下一个大花瓶子在地上咕噜噜转个不停。
    黑大人满脸煞白，仓惶奔上前四处寻探：“老九？老九？”
    街上稀稀拉拉的人群突地围了上来：“老九呢？”
    黑大人在地上四处寻摸：“不可能，我方才明明看见他在此消失！老九？老九？”
    人群哄闹了起来，四处奔走寻找，却是一无所获。
    有人悲伤道：“他活了太久······或许是寿数到了······”
    每个人都想到了此点，默不作声起来，人群中渐渐弥漫出了悲伤，有人道：“我等在此，无年无月，可谓之永恒，可是······”
    可是何其悲哀！
    就连吃碗加个蛋的面，也要排队数日······
    黑大人哽咽道：“便为他做个灵台吧！”
    一群人纷纷出力，一家拿了些东西，扎了些纸花，凑了些香蜡，对着刚刻好的牌位凄凄切切哭起了灵：“老九，你可好福气，如今走了有人送灵，日后我若故去，不知何人可送我？”
    “上古有神，出青丘，其名九尾，生有德性，有锆世之力······呜呼哀哉！呜呼哀哉！请魂归安息！”
    有人搬来了琴瑟，嘈嘈切切有了呜咽悲戚之声，一时满室哀嚎······
    仇老二提着个大袋子，将东西扔在糕点铺子门脚下，口中奇道：“今日是怎的，竟然如此萧条？”
    不，不应该说萧条，应该说满目苍凉——这本富丽堂皇的大城，竟然满是白布纸花，空无一人！
    他心想，我这才去寻了些好东西，怎的回来跟死了人似的？
    他听着不远处有哭声，便遁着去，一眼便见着九尾狐门口摆放着七八十个花环，上面个个写着个“奠”······
    他心脏突地跳得巨响，难以置信跨进去，呐呐问道：“老九······老九他······”
    始一进门，便被那高处“挚友浊清玄之灵位”几个大字打得头脑发晕，他恍惚道：“浊清玄？谁？”
    黑大人痛哭道：“就是老九啊······”
    仇老二听黑大人说了一遍，脸色越来越沉默，他环顾了下烟雾缭绕的室内以及哭的死去活来的众人，斟酌再三，言道：“我想，他应该是又出去了！”
    正自哭嚎的众人立时刹住，均是怔怔望着他，只余一琴声尾音，在空气中渐渐弛缓······
    气氛有些尴尬，仇老二呐呐道：“呃······或许他是真死了······”
    便见那弹琴的冷笑道：“我倒希望他真死了！”
    那人一身白衣，面容俊美非常，只是满目狠意：“哭，为什么不哭，不仅要哭，还要给他立个衣冠冢！”
    有人附和道：“对对对！这牲口，说出去就出去，也不捎带脚等等我！”
    “就是！就是！凭什么他能出去我们不能？”
    “畜生啊畜生！”
    有人酸溜溜道：“谁让人家是混沌子呢？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
    仇老二瞠目结舌：从前怎的没看出来这些牲口嫉妒心这么强······
    已故九尾狐也瞠目结舌瞪着祝余，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我······你你你······”
    祝余勉强抑制住激动，施了个及地的大礼：“见过九尾大······”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九尾狐一个熊抱：“好小子啊好小子！你可是老子的大恩人啊！”
    祝余张大嘴：······
    这这这······这怎么跟传说中的不一样？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送凶年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icccq/fmcmgcgc.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