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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
得知当年真相的殷麟,满脸的不可思议,他睁大的双眼都仿佛在诉说着,不可能,这三个字,可是事到如今的冥非,不会因为自己的死活而去撒谎,他捂着发昏的脑袋,差点摔在地上,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他的眼睛四处扫视,好像在搜寻着什么,可是屋子里的人,皆为陌生人。
“为什么,非要斩尽杀绝呢?”
韩朽抱着胳膊问道,他在观察冥非的样子,眼前的冥非吃着鸡腿,喝着茶水,样子很是惬意,仿佛在以旁观者的角度,向众人说明当年发生的一切,可是,冥非确确实实是殷家灭门的主要执行人之一。
“殷家,当年在天武国的风头太大,皇城里有很多士族不服气,又因为殷照她办事从来都不怎么讲情面,可她恰恰又是兵部尚书,有不少人在她手底下,天天只能啃馒头,没有银子拿,谁会扶持她,水至清则无鱼,她做事有时候,太不会通情达理,所以,留给她的,只有死路一条的下场。”
“忠臣也杀,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白龙眼中容不得沙子,他拍桌子着急地说道。
冥非放下手里面的鸡腿,他朝着气得双眼猩红的白龙看去,然后无奈的笑出声来。
“家里藏着敌国暗探,还是十大高手之一的萧巧,如果当时没人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觉得谁会认为殷照是忠臣!”
青龙拍在白龙的肩膀上,他十分镇定地点头说道。
“白龙,冥非说的对,自天武国之初,又有多少人蒙冤而死,你所见过的之时冰山一角。”
殷麟脸上滑过两颗泪珠,他现在说话都不太清楚,自己依稀记得那晚上的事情,娘亲惨死在大街之上,而洛子玄则是生死未卜,殷家的天仿佛都要塌了,一夜之间,殷家成了荣古城的众矢之的,所有人都恨不得殷家早点从城里消失。
韩朽见殷麟隐隐有些失控,他如今的气息十分紊乱,即便是隔着五步的距离,韩朽仍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可见当年殷家究竟是何种惨状,想到这里,韩朽忽然想起青家灭门惨案,殷家或许还有几人存活,可是青瞳却因为灭门,孤孤单单在外活了十年,武艺高强的殷麟尚且如此,不知道青瞳是怎样过来的。
“那你们可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没人会怪先皇不公正的,诛灭九族,何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韩朽略有善意的问了一句,冥非继续啃着手里面的鸡腿,往昔的记忆在不断地从自己的脑海中划过去,那些痛苦的回忆,不断冲击着自己善良的本心,冥非好像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不像自己了,痛苦与无奈凝结成的泪水在他的眼眶中不断打转。
“诛九族…没有吧,你看他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殷麟想起洛子玄,在曾经说给过自己的话中,带有一句,无论如何都不要向冥非复仇,当初以前洛子玄是被吓傻了,现在看起来,似乎另有深意。
“莫非是…你保的我们?”
冥非没有回答,他反而准备起身,可是却被人拦住,手持长枪的殷麟,仍旧用那双憎恨的眼神盯着自己。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保我们,我们殷家与你冥非,非亲非故的,你凭什么出手帮我们!”
“什么事情都不要做绝了,好人难做,但是也会有人去做,不是因为这件事能带给他什么,而是他能带给这件事,什么样的结果,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在很久之前,这天下便早已不是谁强,谁说了算。”
冥非看对方还在思绪游离在外,用对方的衣物擦拭着自己手上的油渍,很明显,殷麟现在根本注意不到这些,但很快,殷麟便反应过来,他并没有急着去动手,而是对着即将走出屋门的冥非说道。
“要留下我们几个人的命,你是故意的?”
“是你娘的嘱托,她临死前,还有半口气,她希望你可以远离官场,好好活着,天甘远为了得到那些士族的信任,走的这步棋,虽说残忍,可他确确实实得到了不少士族的帮助,国库中增多过去的三成。”
冥非站在院子里面,看向周围的白雪,随后一跃而起,站在屋顶之上,对着周围,放肆地大喊道。
“冥非在此,与我有恩怨者,听我一句!”
屋内的众人见到冥非这举动,纷纷站不住了,他们都知道冥非现在庶民的身份,肆意离开孤寞城,是违反皇命,再这样下去会被砍头的!
“今晚子时,我会在金府等着,有仇的可以来找我报仇,没仇的,想要这天下第一人名号的,也可以来,只要别让我活着走出金府,就算你们赢!”
冥非的豪言壮语顿时让在屋内的韩朽汗毛直立,他很快来到冥非的身边,按照冥非如今重伤在身的情况看起来,别说普通的高手他应对不了,就连江湖上的一些酒囊饭袋估计都要花费大把的力气,韩朽想不通,自己跃起,来到对方的身后。
“寻死,为何?”
寒风吹拂着韩朽的黑发,他眼前的赤发男子,表情坦然,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换作从前,自己是肯定不会相信的,可越是这样的冥非,韩朽却越是担心。
“我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若是我可以变回过去那个冥非,或许之前,很多事情便会迎刃而解,可越是找回自己,我所活下去的欲望便会越少,韩朽,你能相信吗,一个杀人无数的罪人,居然还妄想存活于事,这实在是太蠢了。”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冥非的脸角旁滑落,韩朽注意到这点,并且他很快明白了冥非的意思,即便不如此嚣张地袒露身份,冥非来到寒日雪城的事情,也是纸里包不住火,这样做,不管是暗处的人,还是明处的人,一律拉到明处来,相信那些暗箭伤人的下三滥的江湖人士,也不会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名声的。
“何苦作践自己呢?”
冥非没有坦然到去回答韩朽的问题,自己现在回忆起那些死在自己手里的人,抓着自己,祈求自己大发慈悲的样子,冥非恨不得立刻自刎谢罪,可是不能啊,自己不能这样做,过去的约定,自己必须履行,那是叶意龙在入水牢之前,唯一拜托自己的事情,也是如今的自己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长生不老药…我冥非拼上性命…也要再上荛山,求那仙人赐我一颗,搭救叶海的性命…]
“我的心中所想,若是我可以活着走出寒日雪城,我便去完成它,可若是死在这里,也算是给过去的那些无辜的人,赔罪吧,这样横竖,我都不算太亏。”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韩朽突然觉得冥非变得有些陌生,不仅仅是他说话都口气中处处透露着赴死的念头,还有他的行事风格,不再是一腔热血,而是三思而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冥非身上的杀意越来越浓,如今竟连韩朽都颇为忌惮。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我欠很多人的交代,天甘远与我…我们俩人,如我所说,我们确确实实给很多人造成了不可磨灭的痛苦回忆,当下,他已入黄泉,而我也不会再逃避,再也不会了。”
冥非擦干脸上流着的泪水,恍惚之间,自己看到了背着剑匣徒步前来的先悲苍,对方的眼神似乎在招呼自己下来,冥非也没有啰嗦,运起内力,飞落到地面之上,而背着剑匣的先悲苍,看着重伤在身的冥非,脸上露出半点钦佩的意思。
……
“才刚换上药,立即便生龙活虎的,我倒是有些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先悲苍上下打量着冥非,见到对方身上缠绕着厚实的绷带,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浓郁的药味,自己便知晓曹超为救冥非,估计把寒日雪城的药库搬空了,在吃惊于冥非顽强的生命力外,更为冥非的忍耐力,感到钦佩,受了这么多的伤,竟然还满脸的不在乎。
“有时候,我也在思考究竟何为人,是行侠仗义为人,是作恶多端为人,是安分守己是为人,还是说,权谋无双是为人。”
“有些听不懂,不过还是敬你是一条汉子,那看来我这次带来的礼物,到底是没有给错人。”
先悲苍取下背后的剑匣,冥非接过剑匣后,韩朽帮着打开,当看到完好如初的“金裘”时,冥非罕见地露出了意外的表情,自己的“金裘”明明已经被韩道忠一掌打碎,天底下能够修复“金裘”的那个人,根据自己所知道的情报,那个人已经去世了,这么说来,那个人还活着!
““金裘”,可是它不是已经被我…”
的确,冥非依旧将“金裘”埋葬,也是预示着自己与过去彻底分割,可如今重塑的“金裘”,是何人所为,天底下只有仇龙金可以将“金裘”重塑。
冥非抚摸着剑匣中的“金裘”,对方漆黑的剑鞘上面的金色孔雀栩栩如生,拿出“金裘”,拔出长剑的那一刻,剑出鞘的微弱刺耳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重生的喜悦,而这股感情毫无流逝的,重现在了冥非的脸上。
“还有几句话,那老头想要我交代给你,他说剑和人是一样的,就算再残破,它都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重要的是如何去做,这把名剑,是我最为得意的作品,你不该把它葬在那里的,它也早就不属于那里了。”
冥非看着青色的剑身,自己想起了最初自己挥舞它的场景,可是只是刹那间的时刻里,冥非察觉到了“金裘”与过去的不同之处,先悲苍自然也注意到这点,很快他又继续说道。
“那老头还说,仇龙金早就已经死了,你没必要将希望全都寄托给一个死人,当然,他也有对你说几句话,这把剑,最初是送给李家的,只因李家护国有功,后落入你手里,他说兵刃无好坏,重要的是人,这把剑过去可削铁如泥,但现在这把剑的剑刃,并没有开锋,这件事,随便找个铁匠就可以了,不过呢,他说,他封住这把剑的剑刃,也希望可以封住你杀戮的内心。”
“他希望将军,忘掉过去种种,切勿再造杀孽。”
“这把剑过去象征着你的地位和名誉,如今这把剑已经被人击碎,你的地位和名誉皆为往日的尘土,那老头希望你可以有机会的话,可以放自己一马。”
冥非收回“金裘”,将它稳稳放在剑匣当中,随后后退三步,行礼拜谢说道。
“在下谨遵先生的教诲。”
先悲苍将“金裘”的剑匣放好后,将剑与剑匣全都还给了冥非,冥非接过后,脸上流着的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韩朽在冥非身边也颇为高兴,不过,很快殷麟的到来却让局面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殷麟来到冥非身边,冥非与他对视之后,殷麟背着长枪深吸了口气,随后郑重地盯紧冥非说道。
“今夜子时,我也会到场。”
冥非点了点头,他自认为自己根本不会是殷麟的对手,毕竟这么多年来,殷麟一直怀揣着仇恨,如今让他放下又谈何容易,无论过程有多么的曲折复杂,终将会在今夜子时解决。
“好。”
待殷麟离开后,冥非感到一阵昏厥感,四肢更是像被抽离到体外似的,幸好在这个时候,娄语魅贴心出现,她在冥非身后轻轻用玉手扶住,冥非回过神后,看到目前还是朋友的娄语魅与韩朽二人,心中不由得生出半分欣喜。
“你们可让我好找啊,说起来,若不是我晚到偌尽城,恐怕早已与你们见过面了吧。”
冥非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说话,可是娄语魅与韩朽都是心知肚明,眼前的冥非虽说表情还是那个单纯到不行的冥非,但若细心留意便会发现,冥非的动作何其僵硬,如同拼命在模仿过去的样子似的。
“你说的是啊,我的大城主…你们两个人,没有半个是可以让人少花点心思的,有时候真的觉得和你们两位做朋友可真累,但现在,又是不得不这样做。”
娄语魅尽力在缓和场面上的气氛,毕竟前不久冥非才与韩朽争吵过,不过,娄语魅也很清楚,那些敌视和重伤都是在不确认对方的想法下进行的,自己还是很希望冥非与韩朽和好如初的。
“还是和我做朋友难些,毕竟,从小我便在皇宫中长大,与人相处,实在是我最不擅长的东西。”
冥非看着有些自责的韩朽,对方明明刚刚失去如同生父般的师父,自己又怎会在这种小事上怪罪他,在说自己也有很多说不清的地方,现在的记忆相当混乱,能在脑袋中回忆起来的碎片,完全拼不到一块去,自己怕说出心中隐藏的秘密,会为韩朽与娄语魅招来危险。
“不是这样的,你师父的事情,我很抱歉…真火教主的身份,还有…另外的一些事情,麻烦再给我点时间,等我想好,我会全部告诉你。”
冥非做出保证,可明显韩朽根本不在乎这些,他来到冥非的身边,用手轻轻拍在冥非的肩膀上,示意对方不必拥有如此大的压力。
“别委屈了自己,真火教主的身份,如今看来已经不重要了,你饿不饿…等下吃点东西吧,咱们再聊聊?”
韩朽用余光瞥到先悲苍以及白龙等人的神情,真火教主的身份事关重大,无论是谁得知到都免不得杀身之祸,自己从小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有几个心怡的手下,自己又怎能让他们置身于危难之间。
冥非点头答应后,韩朽吩咐白龙与青龙离开这里,而先悲苍身为驻军守将,自然不敢在城主府多逗留,这次他只是来送东西的,既然东西已经收到,那这里便没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了。
……
城主府的厨房内
娄语魅只是举着杯茶水,目光呆滞得看着桌子上摆着如同小山般大小的锅碗瓢盆,而狂吃不停的冥非,还有一言不发的韩朽,双方都各有心事,只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伤都没好全,吃这么多不怕撑着伤口?”
娄语魅简简单单喝了杯茶水,她不像冥非这般体质异于常人,也不像韩朽这般内力深厚,身上的伤对于他们二人算轻的,可也不是三五天可以养好的,郎中给自己开的药单上面清楚写着很多忌口的东西,而冥非却全然没有,反而曹超嘱咐他,吃的越多,越好。
“没事,我这几天都没有正经吃过东西,还好曹超还认我,不然估计找到你们之前,我就饿死了。”
冥非两口一个包子,甚至一整只烧鹅,十息之内便被对方吃得干干净净,面前还有个似脸盆般大小的瓷碗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都是白米饭,最后,曹超还让厨房里的师父烤了一只羊,以免冥非不够吃的。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你和曹超很熟吗,我记得他之前也是你的手下来着,不过我看你和他的关系,应该没有传言里的那么简单吧。”
娄语魅想着吃点盘子里装的花生吧,可谁知一下手的功夫,那盘花生便随着冥非吃下的第五个包子,一同入了冥非的肚子。
“额…他其实算是我的师父吧。”
沉默不语的韩朽,头回露出惊愕的表情,世人皆知冥非武功盖世,可没人知晓他师出何门,但自己注意过曹超,对方虽说有点武功傍身,可最多也只是个寻常人的样子,他是如何教得出名震天下的冥非的?
“师父!”
娄语魅则是比韩朽反应更大,见她拍桌子站起来的样子,冥非差点被花生噎死,饮下茶水后,又紧接着塞了两个包子进到嘴巴里,生怕有人和他抢似的。
“他没和你们说过吗…的确,我算是他的败笔,他自然是不愿与人谈论关于我的事情。”
冥非并没有伤心,反而胃口大开的样子,似乎不在乎任何事情,而韩朽则是很生气,他连忙说道。
“可以教出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冥非,他该以此为傲才对,但这又是为何,你是不是欠他拜师礼没给?”
韩朽依稀记得过去,韩城收自己为徒的时候,自己还是很小的年纪,当时便没有给拜师礼,而被韩城念叨到成年,在他眼里世间的师父,心眼都差不多小,虽然说留下了点不好的回忆,但那也是自己点滴美好日常中不可抹去的一幕。
可冥非吃下几口白米饭后,干笑几声后,想起韩城也在自己耳边唠叨过,自己受的弟子里面,有个不太通情理的徒弟,自己说过不要拜师礼,结果对方还当真不给拜师礼,目前看起来,那个徒弟应该就是韩朽。
“自然不是,你觉得教出受天下人唾骂的徒弟,身为师父,他怎能正大光明得承认我,他是教了我不少,可更多的是靠我的悟性,有句话说的好,人最好的老师,就是自己。”
“这谁说的?”
韩朽难得笑了几声,可是相反,冥非却如同被待机了般,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
“不…不知道,只是忽然想起这句话。”
未免冷场,娄语魅刚想站起来给两个人整个活,可转眼又看到走进门来的曹超,刚想跳舞的心思被娄语魅狠狠按在了心里。
“活了?”
曹超,一改之前的态度,他表情严肃且认真,而冥非也停下手里的动作,现在他可以直视对方,没想到自己还有再见到曹超的一天。
“活了。”
冥非的回答,让曹超认不出笑出声来。
“活了,便好好活着,别整天做那些作死的事,你不可能每次都命大,命也不该拿来赌,我过去不曾对你说过这些,因为我知道,我要说什么,你恐怕早已胸有成竹,那我说再多也没什么用,现在可不是以前,以前你的死或许很有意义,但现在你的死,换不来任何东西。”
曹超靠在门框旁,自己双臂抱在胸前,其实自己很早便知道冥非回来这一手,可即便是知道,自己也不打算阻止下去。
“你难道不打算,拦我?”
“人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左右别人的事情。”
“那你来干嘛,看我笑话?”
“来看你过得怎么样。”
冥非擦了擦嘴上的油渍,自己起身来到曹超的面前后,自己又赚了两圈,紧接着倒立走了两步,曹超被冥非无厘头的样子笑到,可很快他便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那你现在看呢,我过得如何?”
“还不错。”
曹超很少会给予人赞美,可眼前的冥非,比起过去的对方,眉宇间生出来的那股朝气蓬勃的气魄,让曹超回忆起最初与冥非见面的场景,他也是这般,装作十分在意得上下打量着冥非,在确认冥非有些超凡之资后,才肯受冥非为徒。
“我就觉得你肯定会说好话!”
冥非掐着腰笑道,不过紧接着曹超再次抛出冥非难以回答的问题,并且给了解决的方法。
“现在满城的人都知道,你会在子时出现在金家,你运气不错,里面除了殷麟之外,都是些酒囊饭袋,要你命的也没几个,大多数都是慕名而来,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捞点好处,这是你与殷麟的恩怨,你想要怎么解决?”
“我…还有事情没办完,我会尽全力活下去,即便是有些不公平,但我…不想简简单单得束手就擒。”
曹超在冥非眼里看不到半点求生的欲望,索性他给了冥非可以选择的第二条路。
“我这里有辆马车,是我本人出城时,专门乘坐的马车,旁人见这辆马车都不会阻拦,我将它交于你,你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我逃了半辈子,心神不宁半辈子,现在我累了,我不想再逃了,所有的错不只是天甘远一人所为,我同样是有罪之臣,既然错是我铸就的,再逃能去哪,自己犯的错,如果不认,这辈子都不会安生的。”
冥非私底下握紧了双拳,他从未像今天这般坚定想法,殷麟因为自己怀了十几年了恨意,自己走了,难道让他多恨几年,自己不忍这样做,绝对不行。
“你不是殷麟的对手,我有十足的把握,你对上他轻则残废,重则毙命,你知道,我没有错过的时候。”
冥非点了点头,在自己的记忆里面,曹超说过的话都会莫名其妙成为真的,看到这些记忆,有时候自己真的怀疑,曹超是不是九天上下凡的仙人,怎么,他说的一切,都好像一切都如他所愿。
“我毁了那个孩子的家,摧残了他的半生,难道你忍心让他剩下的半辈子,仍旧活在我和天甘远谋划出来的噩梦里吗,你或许会就此下去,可我不忍心,那孩子…他配知道所有的真相,倘若我死在他的手里,至少对于我与他也是件好事。”
“我看你,就是不打算活了,对吧!”
韩朽快步来到冥非的面前,单手抓起冥非的衣领,他用颤抖的双眸紧紧盯住眼前的赤发男子,男子言语间没有过多的感情流动,但恰恰是这种表现,则是更加令韩朽生气。
“韩朽,他身上还有伤…”
娄语魅急忙来到两人身边,可自己却无从下手,只能在一旁劝说,曹超看着如此着急的两个人,整个人彻底呆滞住,自己没有想到冥非真的能交上知心的朋友,虽然来晚了好多年。
“我想活,我会拼死一试,无论成败皆有结果。”
“别说笑了,殷麟的武功不在我之下,你如今重伤在身,你拿什么和他打!”
“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冥非扯开韩朽的手,自己与韩朽四目相对。
“你就让他去吧,他这人本性难移,认定的事情,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回头的,你们二人且在城主府安心静候便可。”
曹超有些受不了眼前的场面,索性开口给两人吃颗定心丸,他见两人都沉默不语,余光扫向娄语魅这边。
“既然都吃饱了,那便随我来吧,我安排你们去休息,到子时,我会派人护送你们到金家,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来。”
……
殷麟走在大街之上,脑海中满是过去的创伤,殷家顷刻间家破人亡,活下的寥寥数人也只是在苟延残喘,自己坚持了十几年的复仇大业,到头来竟是荒唐到不行的笑剧。
因为殷麟的身份,平时里寒日雪城的百姓,一般都不会招惹对方,曹超更是动了惜才之心,为殷麟一家在寒日雪城留下一座宅子,这也是为何殷麟会一直留在寒日雪城的原因。
[该如何,将这些和爹讲呢?]
殷麟推开大门,迎面而来的妇人,手中提着篮筐,篮筐内有几颗白萝卜,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早已不是过去那般华丽的丝绸,而是粗布麻衣,万千青丝被束在身后,长发及腰的模样让周围人目瞪口呆,唯独是殷麟表现得极为镇定。
“书桃姨妈,你这是要去哪?”
没有想到,眼前面黄肌瘦的妇人,在过去竟然是过去的刁蛮富家小姐,此刻的殷书桃没了过去的那般乖僻无礼,而是礼待下人,语气轻缓,五官虽说是俏丽,但也挡不住年老色衰的变化。
“小麟…我买的萝卜他多算了我三文钱,我必须找他去,平日里就算了,今日可是你爹的生辰,买菜的居然敢在这种日子里算计咱们,我就必须让他知道,咱们殷家不是好欺负的。”
看得出殷书桃的骨子里并没有变化,只是十几年的风霜雨雪,早已把殷书桃磨合得圆滑处事。
“姨妈,这次就算了吧。”
殷麟想起今日正是洛子玄的生辰之日,是洛子玄颇为重要的日子,仿佛命运安排似的。
“不能算了,你知道三文钱能买多少东西吗,等着看我的吧,你姨妈肯定不是吃素的。”
殷麟注视着殷书桃大步离开宅院,恍惚间自己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过去的影子。
[过去,几百两银子都不屑一顾的姨妈,如今竟会为了三文钱,亲自去与对方争辩…]
殷麟想了想这么多年的苦难,两颗泪水从眼眶中跑出,这些全都要拜冥非与天甘远所赐,而这一切终将会在今夜了解。
因为曹超给的宅院不大,殷麟走进宅院内,一眼便看到了在院子中心晒太阳的洛子玄,洛子玄从过去的书生意气,到如今的骨瘦嶙峋,鬓角处的白须在时间的推移下,又多增加了不少。
“爹,我回来了。”
殷麟将长枪放在院子的假山,可很快长枪上面的磨损痕迹便被洛子玄发现,而自从当年殷照死后,洛子玄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有时候几个月都不曾说半句话,每日必须做的事情,就是躺在院子内晒太阳。
“今日城南家的李婆,她家明年就要抱孙子了,还送了我一条鱼,不过我没有要,她还说,到明年让咱们一家去那边,那边热闹,总比你呆在这院子里好。”
洛子玄缓缓地闭上眼睛,殷麟自然是不知道,城南的李婆早就看上他了,自己一直躲在家中,也是免得生出破事,她告诉殷麟,便是希望撮合自己和洛子玄,洛子玄虽说平时日不说话,可脑子没坏,这种事情,自己尽量是能躲就躲。
殷麟来到洛子玄的身边,从他身边的桌子上,拾起几颗红果塞入嘴里,紧接着用洛子玄的杯子喝了杯在桌子上的茶水,这么多年来,洛子玄从未与自己提过当年之事,大概是他不想让自己卷入那场纷争当中。
“爹,我见过冥非了,他和我聊了很多。”
殷麟说话的语气很是寻常,而洛子玄在此刻睁开了双眼,他坐在椅子上面,手中拾起放在桌上的水果。
“看起来,这些天城里闹得纷纷扬扬,确实与冥非有关联,金家家主被人杀害,若是冥非,那么一切都将说的通,蓝家被金家迫害许久,冥非与蓝家渊源很深,金家出事之后,就该猜到是他。”
许久没有说过话的洛子玄,那沙哑的嗓音已经完全不是过去那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形象,他自从金封眠的死讯传遍整座寒日雪城开始,心中便开始思考,如果传言为真的话,如今的冥非,不仅武功大减,就连往昔的记忆都荡然无存,倘若他想要。
“金封眠究竟是谁杀害的,这与我无关。”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当年的始末了?”
洛子玄深深吐出心中沉寂已久的气息,那场噩梦盘踞在自己心里难以消除,殷麟,自己的孩子,若是同样沦为权谋的棋子,洛子玄又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殷照,还有那晚惨死的殷家众人。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殷麟心中存有疑虑,他不完全相信冥非的话,于是他把冥非所说的话全部讲给洛子玄听,而洛子玄的眉角处不停地颤抖,过去的梦魇再次凌驾于自己的面前。
……
“真的,他没有替自己辩解,你娘是死在天甘远手底下的虎奴之手,殷家当时得到消息后,想要面圣,可惜连家门都没有迈出去,便统统死在冥非的手里。”
洛子玄当初伤势还未恢复,但是,亲眼目睹的一切,自己没有理由会去遗忘,冥非尽力劝说怒火中烧的殷家人,可是众怒难消,殷照的死因彻底点燃了殷家众人的愤怒,无奈之下,冥非又一次当上刽子手。
那日
冥非手上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散发着杀意的冷眸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理智,等到回过神的时候,空旷的殷家,树上,墙边,池塘里,皆是人的尸首,大雨倾盆之下,洗刷着场地上的血迹,可是怎么也洗不干净,冥非身上的鲜血。
“他所做之事,是迫不得已,还是听命行事?”
殷麟的态度很是平静,他心中早已决断,无论是冥非有苦衷也好,肆意妄为也罢,他今夜便会和对方进行生死搏杀,直到一方倒下,这跨越十几年的仇恨,才会消散于人们的欢声笑语当中。
“也许都有吧,我与他只是见过几面,但我很清楚他对殷家出手并非私人恩怨,舍小保大,没什么好讲的,你娘她…便是因为不懂得为官之道,所以才…”
“你不配提她!”
殷麟一怒之下,单掌拍碎洛子玄的木桌,这些年的心酸和痛苦化作两行泪水,随着寒风吹落到地面之上,过去,无法改变,冥非铸就了殷麟,这场生死绝杀,早已注定。
“我…是不配提她,我不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活在过去,殷家只剩下几个人,我只是希望你活得更久些,其他的…不重要了,你太小…当时,我们只是天甘远与冥非的权谋之争中的区区一小枚石子,现在…也是,看看周围的所有吧,殷麟,他们不屑一顾都会让我们沦为此地,若是我们招惹他们的话…”
“够了!”
殷麟雄浑而又稳重的声音,轻而易举盖过了面前之人,洛子玄近乎狂颠的声音宣泄着当时的无能为力。
“人不该活在过去,这是你说的。”
洛子玄的瞳孔微微颤抖,自己一直劝说殷麟放下,可是真正活在过去的人,其实是他洛子玄。
“看看周围?”
殷麟边说着,边朝着四周看去,这间宅子自己住了快要十六年,这里的一砖一瓦,自己都了若指掌,可这里终究不是殷家,自己也不该为此永远留在这里。
“看看周围…这里不是殷家,天甘远和冥非的权谋之争已经不知过去多少年,看看他们的下场,若没有与他决断,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你娘,希望你可以活下去。”
殷麟挺直腰板,他捡起滚落到一旁的红缨长枪,他抓起长枪,站在洛子玄的面前,恍惚之间,洛子玄看到了殷照过去的影子,许久没有见到,洛子玄竟忘记了殷照的容貌,反而对当年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那要看,怎么活着,是了却恩怨,策马扬鞭,痛痛快快活着,还是死于剑下,仍旧可以无恨于往昔故人,无论怎么活下去,这种憋屈地活着…做梦去吧!”
殷麟转过身去,准备去金家,而在这个时候,洛子玄却露出了惨淡的笑意,他明白殷麟的决心,既然是殷家的恩怨,又怎会让殷麟一人迎战,他用尽全力喊住殷麟。
“你从来都不听我的话,我猜这次也是一样,既然去迎战天下第一的冥非,没有趁手的兵器可不行。”
洛子玄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去,从屋中殷照的牌位之下,取出了沾满香灰的精钢长枪,这柄长枪自上而下皆为银色,而在枪杆之上盘踞着一条金龙,枪头单单看上去一眼,阳光照射之下,亦可以伤人性命。
“逐定?”
殷麟当然记得清清楚楚,这柄银色长枪是过去殷照的兵器,据说是天甘远所赐的兵器,由无数工匠日夜精心打造而成,与殷照所学的武艺相辅相成,原本“六烈”是由五把长枪摆出的阵法,因为枪法精妙之处,便是可以在出枪的瞬间,抵达到第六枪的地步,进而让人防不胜防,而殷照过去便用这把枪,你完整的演练出整套“六烈”。
“这是你娘过去的兵刃,既然你要去斩断因果,便把它也带去吧,属于过去的,除了咱们殷家人,剩下的只有这把“逐定”。”
“逐定”长枪在阳光之下散发着奇异的白光,握在手中仿佛增添了十分的力气,殷麟接过长枪的时候,全身恍惚之间被电击到一样,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是年少的殷照手持木枪,随着洛子玄的笛声,在梨花树下舞动的身影。
“爹…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殷麟看着洛子玄的样子,与之前疯癫的样子完全相反,而这把长枪对于洛子玄来讲,更是视若珍宝般的东西,平日里连看一眼都是奢望,可这次洛子玄竟然会如此轻易交给自己。
“…我早就做好给你收尸的准备了。”
殷麟听到这句话并没有生气,而是颇为感动,如果没有自己方才那些话,这柄长枪也不会交在自己手里,洛子玄心中的想法从未消失,他只是将这想法藏在心里很深的地方。
自己只需要考虑与冥非的事情,而洛子玄则是需要考虑更多的地方,从这点上看起来,的确自己还是很幼稚的人。
“砰!”
殷麟立刻跪在地上,给洛子玄磕了三个响头。
“爹,今生今世…孩儿辜负你了!”
殷麟起身后,擦干眼泪,朝着身后的大门走去,而藏在大门旁的殷书桃早已泪流满面,可是她也同样隐藏起自己痛苦的样子,自己尽可能挤出笑脸,走进宅院。
“…这都快到晚膳了,你干嘛去?”
殷书桃语气哽咽,可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不想让殷麟犹豫,迎面走来的殷麟,是从未有过的洒脱和自信,就像是过去的姐姐。
“晚膳不吃了,我有约!”
殷麟自然可以感知到殷书桃的气息,双方心知肚明之下,一切表现都是为了对方的感受,就这样殷麟离开了这座熟悉的宅院,一路上,街上所有人的眼神放在了面前的男子身上。
……
金府
冥非稳坐在府内的石桌旁,身上穿着的黑衣金雀短衣亦如从前,可从露出的衣领处,还是可以看清楚,此刻的冥非身负重伤,他身边的“金裘”平静地躺着,身后则是几十人前来前来寻仇的江湖人士。
[冥非…我求你…留他们的性命…求求你…]
石桌之上,青铜壶中盛满热茶,茶杯之上漂浮着一缕残破的茶叶,石凳之上,是早已腐朽的人,那人身后是数以百计人的手足兄弟,他们寻仇无果之后,被冥非打昏后扔在身后,所幸金府够大。
[冥非你私自留下他们几人性命…是想和我作对吗,你应该理解我才对吧。]
冥非用颤抖的右手拿起茶杯,苦涩的茶水饮入口中的那一刻,昔日的权谋争斗,如今沦为街边百姓的笑谈。
“好苦啊…以前的我真的受得了吗?”
冥非语气中带有半分对过去的怀念之意,青铜壶旁照应出此刻的冥非,对方猩红的长发绑在身后,古镜般的双眸中见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那些痛心的回忆,那些无奈的举措,太多太多…
“入了天武…何谈自在…”
冥非似乎给了自己答案,随着又一杯苦茶入口,自己已经熟悉了这股味道,苦涩中并没有微甜,细细品味之下,渴望的那份甜并没有出现,而是充斥在口腔里的辛苦。
……
在看完自己在寒日雪城中各个角落里的回忆,那些酸甜苦辣,痛心疾首的过去,如今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过去的殷麟单纯的认为,自己会永远记得那天的惨剧,可是,回过头来看,那却是自己成长的开始,以前的殷麟,骄傲自满,认为自己武功天下无敌,自己是世间第一奇才,可是在此之后,殷麟却发现,自己和偌大的天下比起来,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告别陈婆婆之后,再去吃点东西吧。]
殷麟这样想着,可当自己走到街边的拐角处时,一道略带蛊惑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随着那道声音出现之后,如潮海般冰冷的杀意也随之而来。
“凭你自己,是杀不掉冥非的。”
简简单单的回答,却让殷麟冷汗盖满全身,身后身穿白衣的男子,声音阴柔,长相俊美,尤其是两只水蓝色的双眸看上去极为精致,可殷麟在这外表下,却感觉到了阴森森的杀气。
“你是谁?”
殷麟的脑筋转得很快,赴约的事情,自己只在城主府和殷宅里谈到过,此人究竟是如何得知的,城主府内戒备森严,而且还有韩朽等一众高手,此人估计不会出现在那里,那么说,他方才也在殷宅内,可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对方,甚至连对方的气息都没有发觉。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杀冥非的方法。”
那人语气轻缓,声调高挑,可举止投足间皆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殷麟很清楚,眼前的男人,相当难对付,自己正面对上他,胜算不会超过三成。
“那些下三滥的招数,殷某不屑于用,识相点,别来烦我,依我看,借刀杀人这手段还是免了吧,如果我没猜错,你与冥非也有过节吧,那么大可不必借助我手…你比我强的多,不是吗?”
[殷照的孩子,果真和她一样固执…]
韩道忠不准备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殷麟,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小瓶,小瓶内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不浓郁但确确实实是血腥味。
“我与他是有过节,但不至于到拼死拼活的地步,我助是看在萧巧的面子上,既然冥非都和你说了,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殷麟的眼神稍稍呆滞了片刻,随后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韩道忠,对方明显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与洛子玄的对话过程中,自己已经刻意在隐藏萧巧的事情,对方可以知道地那么详细,就证明当时他也在城主府。
[这人的武功…难不成在韩朽之上…天武国有这种能力的人,大多数我皆知长相…究竟…]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韩道忠拿着白瓶子朝向对方笑道。
“我当时也在场,如果我不在,你爹也不会活。”
殷麟全身打了下冷颤,看对方的表情,明显是没有说谎,而且凭对方的身份,估计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拿着吧,“血魔”的名号,你以为是说说的吗,没有这东西,你再练一百年都没有用,有了此物,才叫公平,至于用不用…全在你自己身上。”
殷麟半信半疑地接过白瓶子,韩道忠的表情却是极为自信,他认定了殷麟必定会用此物,不然,恐怕冥非不会有性命之忧。
[冥非,往日你可用花云川创出的“不坏仙体”,侥幸躲过一次次致命的时刻,可是这“不坏仙体”最大的克星与妖无异,皆为除妖人血,而且这人血当中,我混入了百足蛊虫之毒,对不起…没能亲手取你性命,我已经做足了对十音的承诺,可你太碍事,单单是小皇帝已经够棘手的,加上你,我还真没把握用尘羽胜过天武。]
韩道忠看到如他所愿,打算转身离开,可是殷麟却开口问道。
“要我用此物,便留下你的名字!”
“荛山仙人的传人,你可满意?”
殷麟听得云里雾里,可是,当他再次准备开口的时候,韩道忠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孤寞烟侣城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ikkok/foooqcok.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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